【Yahoo論壇／包淳亮】九一一事件的回憶與警示

作者為政治大學東亞所博士

九一一事件十七週年紀念日了。如此重大的歷史轉折，藉由電視直播在眼前發生，成為絕大多數而立之前以上的成年人的共同回憶。

人們都說中國崛起，但這個崛起與九一一事件很有關係。在2001年，雖然中國大陸已經和美國談好了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條件，但是墨西哥還沒談好，而且美國支持墨西哥繼續拖延中國大陸的入會進程。結果九一一事件一來，大陸立馬支持美國「反恐」，美國也就放大陸「入關」，促成了隨後多年中國大陸每年高達三成的進出口成長率，原本還和台灣的國際貿易額相差無幾的貿易量，幾年之間後變成世界第一。

之前一年陳水扁上台，台灣當時對大陸的出口還僅佔總出口兩成，兩、三年後這個比率就提高到四成，此後就大約是這個比率，一直維持到現在。綠營年輕黨工對陳水扁執政執政戰戰兢兢，期待很高，一年多以後還辦了一系列座談會，叫做「執政、不滿及其焦慮」，求好心切躍然紙上。後來馬英九任內的行政院長江宜樺參加了其中一場，與林濁水談論國家認同。這是台灣自由主義當道的時代，國家認同也充滿了多種可能，沒有哪一個認同壓倒一切。台灣的談話節目也多會邀請兩黨嘉賓，經常還能就事論事。

世界無疑是由美國主導的，階層很清楚，美國是核心，東亞與歐洲的美國盟邦眾星拱月，台灣、巴西等扈從在後，中國、俄國、印度與多數非洲國家則是化外之民，人口雖多但無力挑戰這個體系。德國學者哈伯馬斯不愧是有良心的學者，提到了「民主法西斯主義」的可能，質疑了這種體系的不公正之處。

不公正的問題主要表現在國家之間，雖然核心的美國一樣有著國內的公正問題。其實就在九一一事件幾週之前，美國伊斯蘭協會的領導人才接受CNN訪問，指出美國偏袒以色列的巴勒斯坦政策，引起了阿拉伯人與廣大伊斯蘭世界的積怨，而這種積怨有爆發的可能性。一群在美國接受駕駛訓練阿拉伯人，幾週之後搶奪了四架飛機，撞毀了紐約的世界貿易中心雙塔，並衝擊了華府的五角大樓。

很多人都見證了第二棟大樓被飛機直接衝進去的一幕。第一棟大樓被撞相隔十幾分鐘，這段空檔足夠讓CNN等媒體開始現場直播。從第二棟被撞，到兩棟大樓相繼燒毀崩塌，許多人都是目不轉睛。一個世界彷彿被毀了，但美國總統用美國的強大軍力，重建了美國體系的信譽。早已準備要入侵的阿富汗，到年底就被美國所征服；兩年之後美國在「舊歐洲」的竭力反對下，又順利入侵了伊拉克；而在國內，則是任由噬血的金融業與軍火業大發其財。到了2008年，華爾街引爆的金融危機席捲世界，體系又崩潰了一次。在這一次崩潰的同時，中國站起來了。

九一一事件證明了民主國家錯誤決策的可能，與國際社會並不民主的現實。台灣雖然在九一一事件爆發的前一年經歷了第一次政黨輪體，正式轉型為西式民主國家，但錯誤決策的可能從來不宜被低估；台灣面對的國際社會不民主的現實，更是點滴在心頭，而且一不小心就會變得更加酸苦。西方民主加上自由市場，曾在冷戰後被譽為「歷史終結」的配方，古典時代的希臘人對此就可能有所懷疑；止謗莫如自修，民主國家們得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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