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床一雙筷子五分鐘熱水就能活 小嫻遠離演藝圈毫不戀棧
從去墾丁打工換宿、擺攤,到把戶籍遷往屏東,前陣子更考上國立屏東大學音樂系,43歲的小嫻(黃瑜嫻)離台北、演藝圈越來越遠,她卻絲毫不戀棧:「我希望走在路上大家越來越不認識我,這樣我就會很開心。」
小嫻和南台灣的緣分,起緣於2020年去蘭嶼遊玩,認識很多打工換宿的小幫手,當地的餐廳或民宿、衝浪店提供小幫手食宿,小幫手每天只要工作大概五到六小時,其他時間就可以出去玩。
「我成長的年代還沒流行打工換宿這件事,現在看到年輕人自由自在,我非常羨慕。」於是她回到恆春後,便問衝浪教練友人是否願意接受讓她打工換宿,對方同意了,她就住了下來,一住就三個月。
住著住著,心態開始有了改變:「我高中畢業就進演藝圈,簽給了寇桑(已故綜藝教父黃義雄),有經紀公司會保護我,過去20年來我幾乎都是被保護的狀態,工作地點是攝影棚、工作結束就回家,生活圈也很狹窄。這份工作雖然讓我看到很多,但其實沒有踩在地上,所以現在我每天不用化妝去洗碗、端盤子、打掃,我才覺得我是真的活著,我覺得好開心。」
小嫻說:「我是真正在『當』一個服務生,而不是像以前拍戲在『演』一個服務生,我現在經歷的都是真的,所有的挫折、辛苦都是真的;沒有人保護我,我自己去碰撞;可能我對點餐還不是那麼上手,或者打冰沙、做一些廚房的工作也不夠擅長,卻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但是我想要活的樣子。」
於是,搬到恆春住的第二年,小嫻開始減少電視通告,第三年已經完全不接:「我現在很確定的就是我沒有想要上通告,也沒有想要主持節目,我不會勉強自己去做我不想做的演藝工作,除非是自己有感覺,想突破、想挑戰。」
主要收入來源是接業配,但對於「財富自由」一詞,小嫻有她獨到的見解:「我不是像大家說的,要有多少存款可以退休才是財富自由,我在打工換宿的時候0收入、0支出,我還是很快樂;所以我的邏輯是:當我確認我0收入、0支出也可以活的時候,我就自由了。我發現到原來我的人生,只要一張床位、一雙筷子跟五分鐘的熱水就可以活,這就是我的底氣,所以接下來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我願意學,就一定有我容身的地方。」
以前開名車 現在衣服重複穿都OK
很難想像這些話出自一位入行25年的女明星口中,但小嫻說:「過去的歷程有快樂、有迷失,錢跟名氣來得很快,就不太懂得珍惜;以前覺得自己是藝人,就應該開名車,衣服穿一次曝光過就不能穿了,現在過著很簡單的生活,反而很輕鬆,同一件衣服一直穿OK啊,東西舊舊髒髒的、物盡其用也沒關係,車子會動就好了。穩定的收入對我來說是包袱,很累、很沈重;丟掉它我覺得很舒暢,不用很累地去當那一個大家覺得你應該要怎麼樣的藝人。」
現在她每天早上起床,吃完早餐後餵狗、洗地板、刷鳥屎,接著洗衣服、打掃家裡,再開車到鎮上採買,有時去朋友的咖啡廳坐坐、去公園運動,再不然就是到墾丁森林公園遊樂區,看看自己喜歡的樹,復習一下解說員的資料。
她是真心喜歡屏東、恆春這塊土地:「我在屏南社區大學上課,恆春半島解說員的課其實只要上一個學期,可是同一門課我報了三次,第一次上完覺得自己很不足,因為資訊太多了,沒辦法一下消化,所以我就又報了第二次、第三次。」
小嫻說:「我們這裡的天然資源、地景地貌都很豐富,比較沒有受到污染,所以你潛水可以看到珊瑚,上山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鳥類,每年10月會有一些猛禽過境,還有蝴蝶遷徙的時候,也能看到很多蝴蝶;我覺得在這裡生活,一天到晚都被療癒,就不想回去到處都是高樓、車子的城市。」
2023年夏天,小嫻參與了「南國藝術節」音樂劇《唱吧!唱吧!》演出,因為製作團隊希望可以融入一些屏東在地元素,「我剛好是屏東人、又住恆春,他們一開始擔心我不太會唱歌,請合唱團幫我、請老師指導我,幫我做一些音樂上的修正,讓我可以放心、開心地唱歌」。
排練期間,小嫻每天在現場聽弦樂團的live演奏,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鋼琴、竪琴都有,「我很愛古典樂,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古典鋼琴,以前開車也會聽古典音樂電台,自己在家煮飯我都會放古典樂當背景⋯⋯所以那陣子在排練場,我每天都覺得自己在天堂,多巴胺充滿。」
不再取悅別人 只想討好自己
一直對自己沒讀大學有遺憾的小嫻,那陣子突然覺得「如果未來真的要進修,我要考古典音樂系,我希望未來人生能用音樂來療癒自己」,於是在《唱吧!唱吧!》製作人李欣蓉傳來招生簡章的推波助瀾下,她參加了屏東大學音樂系甄選,並且以特殊選才榜首的成績取得入學資格,將在今(2024)年9月正式成為大學生。
小嫻未來的同學,是年齡不到自己一半的年輕人,怕不怕和他們有代溝?她大笑說:「哈哈哈哈,我可以跟他們學習啊!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喜歡什麼,我不想跟時代脫節。其實我在屏南社大上課的時候,班上同學也都是恆春這邊當地人,各種年齡層都有,我跟他們相處都很自然,感情也都不錯。」
那麼,一直想成為大學生的她,對於大學生活的的期待又是什麼?小嫻說:「人家都說大學是『由你玩4年』,而我已經玩過了,我比較想要去吸收我想要學的東西,希望我的好奇心可以在學校得到滿足⋯⋯因為現在只能Google嘛,開學後如果有一個系統的課程或者老師的指導,我一定會學得很開心。當然我也會想要體驗所謂大學生的生活,所以我現在逢人就問『你覺得大學有什麼一定必做的事情』?」
至於未來的規劃,小嫻則表示:「因為我是先就業再回來讀書,所以我沒有任何就業的壓力、也不用背負父母期望、更不需要漂亮學歷去投履歷⋯⋯,我的學習就是純粹是自己想要,因為我喜歡音樂、不會音樂才要去學,學到了在未來人生可以自娛娛人。」
放下藝人身分,遠離五光十色,小嫻堅定地說:「因為喜歡音樂,未來我想要唱歌給我自己聽,想要彈鋼琴給我自己聽,所以我想要學好可以讓我下半輩子快樂的事情;我不想要取悅別人了,我只想要討好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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