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專欄】五種聰明的動物會治療和預防自己的疾病

人類是唯一會吃要找藥的動物嗎?錯了。索菲亞·夸利亞(Sofia Quaglia)發表在最新一期《國家地理雜誌》(National Geographic) 的<五種聰明的動物可以治療和預防自己的疾病>(5 clever animals that treat and prevent their own illnesses)指出，從黑猩猩用蟲汁處理傷口到鳥類用香菸來驅趕蜱蟲和蝨子，動物們已經採用了創意的方法來抵禦健康威脅。告訴我們幾個動物世界奇特的奧秘。
黑猩猩咀嚼苦葉治療昏睡、食慾不振
那是 1987 年的坦尚尼亞，黑猩猩喬西庫 Chausiku 正在做一些非常奇特的事情。靈長類動物學家邁克爾霍夫曼（Michael Huffman）注意到喬西庫正在咀嚼灌木斑鳩菊的樹皮，這種植物通常被稱為苦葉，這種植物不是她日常飲食的一部分。由於非洲各地的人類都用苦葉來治療瘧疾發燒、胃痛和腸道寄生蟲，霍夫曼推測喬西庫可能是在自我治療，因為她在幾天內一直表現得昏昏欲睡、食慾不振。 
他的假設引起了人們的興奮和懷疑。事實上，僅僅 22 小時後，Chausiku 就恢復了健康、充滿活力的狀態。後來的研究表明，Chausiku 的腸道可能感染了結節性蠕蟲。透過分析她的糞便、尿液和行為的改善，霍夫曼證明這是有科學記錄的動物自我藥療的例子。
霍夫曼現為京都大學野生動物研究中心教授，他承認，弄清楚動物是否具有藥物作用有點像是一種有根據的猜測。 「我們只能描述我們所看到的，然後衡量這些行動的結果，」他說。 “但由於我們無法與動物交談，我們不知道它們自我治療時在想什麼。”
儘管如此，他認為這些行為中既有先天的生理因素（例如對某些口味的渴望），也有社會習得的因素（例如在採取某種行動後注意到疼痛減輕）。他和越來越多的科學家認為，藥物治療不僅適用於人類，甚至不是靈長類等密切相關的物種。動物使用藥物的例子比以前想像的更加廣泛和多樣化。研究人員對動物王國中的五個物種進行了分析，找出對抗疾病和預防感染的方法。
毛毛蟲會改變飲食來治療寄生蟲感染
1993 年 8 月，在亞利桑那州東南部圖森以南的草原上，生物學家邁克爾辛格 (Michael Singer)首次觀察到毛熊毛毛蟲（一種毛茸茸的黑色毛毛蟲，會變成虎蛾） ，他注意到它們吃的是多種植物，而不是狹隘的選擇。 「這非常不像毛毛蟲，」現為衛斯理大學研究員的辛格說。
原來毛毛蟲生病了。正如常見的那樣，它們被寄生蒼蠅感染，這些蒼蠅將卵產在毛毛蟲體內，透過吃掉毛毛蟲的內臟而發育，然後爆發，殺死宿主。毛毛蟲的行為並不是隨機的——它們尋找含有吡咯里西啶生物鹼的有毒植物，如狗舌草、琴頸草和響尾蛇。
辛格的腦子裡立刻想到了自我藥療。 “當我第一次和人們談論這個時，他們說，’不可能，毛毛蟲做不到這一點，對吧？’”
但一系列實驗表明，雖然這些毛毛蟲只有四個味蕾，但其中一個味蕾專門針對吡咯里西啶生物鹼，當毛毛蟲感染寄生蟲時，它會被專門激活，使有毒化學物質的味道更好。
實驗表明，吃吡咯里西啶生物鹼的寄生毛毛蟲會增加其生存機會，但生物鹼對健康毛毛蟲仍然有毒。這是一種類似人類醫學副作用的權衡。辛格說，這就是說服他這些植物具有治療和藥用價值的原因，這是一個自我藥療的案例。
這些靈長類動物在身上塗抹驅蟲劑
有些動物不想冒被攜帶疾病、發癢的蜱蟲和蚊子感染的風險，因此它們使用自己的驅蟲劑。人們觀察到，來自南美的各種卷尾猴和來自馬達加斯加的一些狐猴會捕獵柔軟的千足蟲Orthoporus dorsovittatus，它們會用手咬住並壓碎這種蠕蟲，然後用蠕蟲內部滲出的粘液塗在它們的皮毛上。
在蚊子和其他叮咬昆蟲更豐富的季節，他們會更頻繁地這樣做。 2003年，科學家發現這些千足蟲會分泌一種叫做苯醌的有毒化學物質，可以有效驅除蚊子。
「這是否意味著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未必。他們可能只是因為感覺良好而這樣做，」埃默里大學進化生物學家雅各布斯·德魯德說。 “但我們確實知道這種行為有助於防止叮咬和感染。”
這些黑猩猩用蟲汁治療傷口
在2022 年對加彭黑猩猩進行的一項研究中，科學家觀察到黑猩猩總共有 76 次不同時間意外受傷。在其中 19 個案例中，黑猩猩以一種不尋常的方式處理傷口——用壓碎的昆蟲。
一隻名叫弗雷迪的黑猩猩的左臂上有一個傷口已經一天了，有人發現它抓起一片葉子，用嘴叼掉一隻身份不明的昆蟲，然後輕輕地將它壓在傷口上。黑猩猩之間也這樣做：一隻雌性黑猩猩抓住一隻昆蟲，並將其交給另一隻無關的雄性黑猩猩，然後雄性黑猩猩將其塗在另一隻無關的雄性的開放性傷口上。
奧斯納布呂克大學的比較生物認知研究員西蒙娜·皮卡（Simone Pika）表示，這些行為“不僅僅是巧合”，但他們不知道這種行為是否確實有助於促進傷口癒合。
她說，這可能只是該社區的黑猩猩學到的一種社會習俗，但考慮到傷口的“明確背景”，有理由相信這是一種藥物行為。
這些鳥用煙頭驅趕害蟲
在墨西哥城墨西哥國立阿努托諾馬大學， 行為生態學家康斯坦丁諾·德·赫蘇斯·馬西亞斯·加西亞的學生發現，當地鳥類用來築巢的最常見的人造物品是香煙。
由於從菸草中提取的尼古丁偶爾被用作花園害蟲的寄生蟲驅避劑，因此他的團隊測試了鳥類是否會為此目的在家中鋪上菸絲。
在對 50 多個當地家雀和家麻雀的鳥巢進行的實驗中，研究小組發現，與不吸煙的鳥巢相比，使用來自煙蒂的纖維素的鳥巢所吸引的蟎蟲、蝨子和蜱蟲要少得多。他們還發現，接觸這些煙頭會損害雛鳥和成鳥的紅血球，但在築巢時使用的煙頭越多，雛鳥的體重就越重（顯示健康）。
“雖然有毒，但淨效益是積極的”，de Jesús Macías García 說，他認為 這是城市鳥類的一種預防措施（預防疾病的做法）。他認為香煙是用來代替這些鳥類在自然界中可以獲得的芳香植物的。
這些蝴蝶在它們的寶寶出生前就先給它們藥
當帝王蝶感染了可能致命的、使翅膀變形的疾病電紅囊藻（Ophryocystis elektrosciratha）時，它們會吃含有較高水平的強心烯內酯的馬利筋品種，而強心烯內酯對它們體內的疾病孢子有毒。
 在實驗中，當有選擇時，雌性帝王蝶選擇在毒性更強的馬利筋上產卵，它們的卵被感染的可能性就會下降。
「這些母親基本上是根據後代未來感染的情況做出選擇，」德魯德說。 「現在，這是否意味著故意？不一定，但這確實意味著他們的行為原因是感染。他們可能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他們的身體可能只是更喜歡更苦的植物。
但鑑於越來越多的研究顯示動物世界中的藥物治療例子存在很大差異，德魯德認為動物世界中的藥物治療比以前想像的要廣泛得多。
「這從一開始就很常見，只要有動物，只要有寄生蟲，動物就會有辦法照顧它們，」德魯德說。 “所以更大的情況是，它非常常見，但尚未得到充分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