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桂花忘記了開／蘇木

蘇木

“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中秋已過，往年的這會兒已是滿城的桂花香，今年不知是不是桂花忘記了開，到現在還尋不到蹤跡。

每年都會盼著桂花，實在是因為它香得特別。一小簇一小簇的鵝黃，藏在綠葉間，看著不起眼，乖乖地像個秀氣的小姑娘，不招搖，不打扮，如果不是沁人心脾的香味，不會有人注意到她。這香很濃烈，十幾米外都聞得到，卻絲毫不膩人，清新的，像雨後，像清晨。

高中時候，學校裏就有一棵桂花樹，藏在高大的老槐樹後面。那時候的學業多緊張啊，我們腳步匆匆，不舍得浪費時間在教室之外，卻會為桂花香留連在樹下，多一分鐘再多一分鐘。還會偷偷伸手折下一小枝，帶回去夾在課本裏，許久後翻開，還會留有餘香，香滿整個秋天。

工作之後來到江南，發現這裏的桂花樹似乎更多了一些，橘紅色的是丹桂，金色的是金桂，白色的是銀桂和四季桂。工作的園區裏有，居住的社區裏有，連不經意走過的路邊都會常常遇到它。沒錯，不用你去尋它，香味會緊緊跟隨你，然後你一回頭，它就在那裏，尤其是雨後，桂花落了一地，細細小小如米粒一般，像是剛下的是一場桂花雨。

也是在江南開始品嘗了很多桂花做的點心。桂花糕，糯米粉混合著濃烈的桂花清香，一口下去，化在嘴裏，甜到心裏。桂花糖就更加清麗一些，透明的淡黃的，中間懸浮著一朵一朵的小小桂花，一動不動，還保留著摘下來的模樣，真是不忍心咬下去，但又抵擋不住甜甜的誘惑。

還有一個叫香桂的朋友，人如其名，低調清新，待人真誠。記得初次聽到她的名字只覺得一定是個質樸的農村姑娘，現在想來也許她家的小院裏就有桂花樹，她出生時是不是滿院的桂花香呀。

今年的桂花卻真的需要去尋了，因為到現在它還不開。這樣想來，還沒有哪種花會讓我這樣掛念呢。大概是之前太輕易得到過它的香，一旦它遲到或缺席，就會這樣翹首以盼著。信手查詢了一下，桂花開的適宜溫度是25度左右，今年確實是熱的持久了，索性就來這裏好好回憶下關於桂花的種種吧，寫著寫著，似乎又聞到了那股桂花香，鑽進鼻子裏，深吸一口，沁入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