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巴戰爭1周年》中東戰火擴大 死局難解 小國求生存大哉問

以哈戰爭周年，以色列以強大的國防軍事能力一雪國恥，日前再度發布影片，部隊摧毀一個裝有真主黨導彈發射器的倉庫。（圖片來源／X@sputnik_ar)

「Incoming!」「飛彈來襲！」防空警鈴大作，2024年10月7日是以巴戰爭周年，戰爭愈演愈烈，戰區從巴勒斯坦、擴及黎巴嫩、葉門北部。

October Seven已經成為國際現勢的關鍵字，跟911一樣成為新聞英文的「專有名詞」。911是美國遭蓋達組織恐怖攻擊的日子，911成為美國歷史的烙印；October Seventh─10月7日是以色列遭巴勒斯坦軍事組織哈瑪斯恐怖攻擊的日子，10月7日成為以色列歷史的烙印。

這一年，以色列這個小國，用優異的國防軍事能力、縝密有創意的情報行動、海外有權有勢的猶太移民，來報復反擊哈瑪斯與整個伊朗為首的穆斯林勢力，並且一雪10月7日居安不思危的國恥。

我整理了這一年來以巴戰爭的重要進展，不管你是支持以色列，或是同情巴勒斯坦，你可以看到以色列向世界證明：「我不是好惹的。」無依無靠的巴勒斯坦難民仍水深火熱，聯合國通過的停火協議一點也不管用。在國際社會，唯有「power」─擁有強大軍事和經濟實力，才是國家生存和發展的保證。

Why？以阿戰爭為什麼開打？

直於死地而後生的巴勒斯坦武裝組織──哈瑪斯（Hamas），2023年10月7日發動「阿克薩洪水行動」，從加薩地區發射數千枚火箭，兵分10多處襲擊以色列，包括音樂節現場，以色列死傷數千人，哈瑪斯並綁架250名以色列人，媒體稱為「以色列的911事件」，重創正逢贖罪日戰爭（Yom Kippur War）50週年，全國慶祝放假，出現重大情報失誤的以色列，歷經三天不眠不休的驚愕、傷痛後，隨即展開報復與反擊，雙方開戰。

以色列具壓倒性的軍事優勢

為了要求哈瑪斯返還綁架的200多位以色列人質，以哈開戰以來，根據「哈瑪斯」衛生部8月統計，以色列和哈瑪斯之間的戰爭已造成逾4萬人死亡，已佔巴勒斯坦人數的2％。根據聯合國人道主義事務協調廳（OCHA）2024年9月的最新統計，開戰一年以來，以巴戰爭已造成38,000多名巴勒斯坦人死亡，88,000多名巴勒斯坦人受傷，加薩走廊約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建築毀損；以色列有超過1200人死亡。

這個懸殊的死傷比例，是因為開戰以來，以色列封鎖加薩走廊，以壓倒性的軍事優勢不斷進行轟炸，甚至展開地面攻擊。巴勒斯坦人逃離至加薩走廊的南部拉法等地，難民人數直逼150萬人，並且因為以色列的攻擊，難民多次「搬」至不同難民營避難，民不聊生。聯合國世界糧食計劃署（World Food Programme）從今年三月開始呼籲：「110萬加薩人民正面臨飢荒，這個數字相當於加薩半數人口。」

戰火迸發、流彈四射

原本僅限於巴勒斯坦的以巴衝突，因為中東特殊的「代理人」地緣政治的背景，數度擴散成區域衝突，包括自2024年9月29日起，以色列北打空襲黎巴嫩真主黨（Hezbollah），用戰機左攻葉門胡塞組織（又稱青年運動反叛軍），戰爭在一周年之際，伊朗四月、十月二度加入戰局，從區域的影武者變成參戰者，飛彈、火箭炮、無人機簌簌颯颯地飛來飛去，戰況愈演愈烈。

這是因為以色列在中東的主要敵人──伊朗，長期軍援哈瑪斯、黎巴嫩真主黨、葉門的胡塞武裝組織，還有敘利亞的哈薩德政權，藉此形成「抵抗軸心」（axis of resistence）)，因此被稱為「代理人之戰」（proxy war）。

胡塞武裝組織2023年5月起打著「聲援哈瑪斯」旗號，持續在紅海襲擊商船，希望藉此封鎖以色列的補給，卻一竿子擾亂了全球供應鏈。

自以巴衝突以來，至少擁有15萬枚火箭庫的黎巴嫩真主黨，從2023年10月8日開始攻擊以色列，開闢了第二條戰線，讓以色列腹背受敵，以色列一直伺機而動，2024年8月引爆「呼叫器爆炸事件」（還有對講機），癱瘓了真主黨的情報系統，以色列9月24日發動對真主黨全面的空襲，並且成功擊斃真主黨領袖納斯拉勒（Hassan Nasrallah），以及至少十多位重要的軍事將領，重創真主黨的領導系統。

伊朗在國內鷹派的壓力下，10月2日發動180枚火箭炮攻打以色列，包括Fattah-1超音速飛彈，對於傷亡結果，雙方各說各話。

這是伊朗今年第二次「彈襲」以色列，今年四月時，伊朗發射了110 枚飛彈與30枚巡邑飛彈空襲以色列，以色列有驚無險，拜其厲害的鐵穹飛彈防禦系統（Iron Dome），部署在以色列境內，配備雷達和指揮控制系統的炮台，能夠迅速對哈瑪斯、伊朗來襲飛彈做出反應。除此之外，以色列與美國共同開發、用聖經大衛王迎戰巨人歌利亞的「大衛機弦」命名（David's Sling）的飛彈防禦系統，也能夠防禦短程和中程飛彈的威脅；從大氣層外的遠程彈道飛彈，以色列的「弓箭2」（Arrow-2）和「弓箭 3」（Arrow-3）系統可以從高空，甚至外太空發射防禦飛彈攔截。以色列優異的防禦能力，逼得伊朗10月2日發射更先進的超音速飛彈，讓以色列與美國快要招架不住。

聯合國也癱瘓

各位讀者可能感覺到，筆者一直站在以色列這一邊說好說歹，那死傷數萬，數百萬流離失所的巴勒斯坦難民呢？美國長春藤大學學生從去年底，開始聲援巴勒斯坦難民，學生抗議示威，要求停火，大聲疾呼校方與以色列資助者、美國軍火商劃清界限，在招致反猶太人的批評下，至今已經造成哈佛大學、賓州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等名校校長，扛不住政治的壓力而辭職下台。

「反猶太主義」（antisemitism）在西方是一個敏感的禁忌，也是造成仇恨言論的主因，以色列首相納坦雅胡（Benjamin Netanyahu），面對國際反以色列的聲浪，全貼上「你們是反猶太主義者」的標籤，卻是模糊了焦點，不顧哈瑪斯的巴勒斯坦民眾被棄、沒有人可以靠的困境。

國際組織最能發聲的聯合國人權委員會，自去年開始通過決議，指控哈瑪斯和以色列國防軍雙方均犯了戰爭罪。聯合國安理會更是通過決議，要求加薩立即停火，但遭美國3度動用否決權，直至今年3月，美國以棄權方式，由聯合國安理會通過在加薩走廊立即實現停火的決議，同時立即無條件釋放所有人質。結果在以哈戰爭周年之際，戰火愈演愈烈，因此媒體才會用「paralyzed」（癱瘓）形容聯合國。2023年12月南非亦向國際法院提起對以色列的訴訟，指控以色列的行為構成種族滅絕。

聯合國與國際法院的決議有沒有用呢？說實話，沒有用。只有聯合國的人道救援組織─糧食計畫署（WFP），還算是患難中的微光。

美國呢？美國一邊要求停火，一邊繼續軍援以色列，以色列空襲黎巴嫩真主黨的飛彈，用的就是美國製的炮彈。「美以特殊關係」是國際關係的專有名詞，美國是以色列獨立建國第一個承認以色列的國家，以色列在美國共和、民主兩黨以及美國的媒體、財經界、學術界都有非常強大的遊說與影響力，因為美以特殊關係，美國助紂為虐，支持以色列到底；不只拜登，川普執政時更是支持以色列的鐵粉。

如果是台灣呢？

說到這裡，就提醒台灣，一旦與對岸開戰，台灣是否有如鐵穹般堅實的飛彈防禦系統？台灣是否有強大到可以拿到美國共和與民主兩黨的支持，說服美國與歐盟軍援台灣對抗中國？當敘利亞內戰可以逃到土耳其、黎巴嫩；羅興亞難民可以逃到孟加拉；我們如果成為難民，哪裡是我們的避難所呢？

在古典現實主義大師摩根索（Hans Morgenthau）看來，國家生存是國家利益之根本，國家權力（尤其是工業和軍事權力）又是國家生存和發展的保證，權力弱小的國家在國際上必然受制於人。以色列展現了小國求生存，具有絕佳的國防與人財的實力，以寡擊眾，區區900萬人對抗強敵環伺3億人的穆斯林世界。那台灣呢？這是以巴戰爭周年，反躬自省得到的大哉問。

報復之後的和解

以巴戰爭周年，目前最糟的情況是，以色列報復殺紅了眼，將戰場推進到黎巴嫩，卻完全沒有對停戰後，該如何處理巴勒斯坦難民有周詳的計劃。戰爭到底有沒有解決以巴衝突呢？沒有。

諷刺的是，國際社會一直主張的「兩國論」─讓以色列、巴勒斯坦各自建國，但是以色列、哈瑪斯完全無法接受，雙方均抱著要把對方從巴勒斯坦這個地方「wipe out」的想法與做法，「兩國論」對以色列與哈瑪斯來說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我想到英國有名的以色列籍主廚Yotam Uttolenghi在《耶路撒冷》這本食譜書中提到，耶路撒冷居民有著高度的多樣性，但是這裡的每個人都用切碎的小黃瓜、或是切碎的蕃茄來故阿拉伯沙拉或是以色列沙拉。他甚至提到，猶太人、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還有住在敘利亞阿勒坡的居民，都以鷹嘴豆泥為主食，唯有鷹嘴豆泥可以團結耶路撒冷。既然食物都可以和解，為何吃這些食物的人不能呢？

(原始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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