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林副董陳婉若的職場分手課: 交給時間、不急當下找答案

作者: 吳 小帽

職場、生活歷練,讓陳婉若從容自信,成為一個氣派的大人。(伊林娛樂提供)

戀愛分手或職場異動,說再見從來不容易。「伊林娛樂」副董事長陳婉若在公司20多年,看盡模特兒與藝人來去,「如果沒辦法繼續合作,那就是祝福,很多事要隔兩三年後回想,才會知道好或不好」。

陳婉若去年出了一本書《做個氣派的大人》,分享自己的人生態度、職場經驗以及待人處世之道;想做個氣派的大人,有一堂課是要好好學的,那就是「分手」。

24年前,模特兒出身、轉型當秀導的陳婉若,將兩家模特兒經紀公司合併,成立「伊林」模特兒經紀公司;24年間,她一度「落跑」3年,和王偉忠合辦「明星藝能學院」,之後再回鍋「伊林」並轉型成「伊林娛樂」,新冠疫情爆發之前,該公司每年有近千場活動與Fashion秀,目前旗下擁有藝人和模特兒近200名。

台灣早期的模特兒公司是伊林、凱渥兩大龍頭各霸一方,因為其他中小型公司沒有製作部門,市場上的服裝秀幾乎由伊林或凱渥包辦,哪一家公司接到案子,就由該公司的模特兒上台走秀,「所以那時候人員的流動沒有那麼多,模特兒幾乎不是簽伊林就簽凱渥,不像歌手、演員約滿可以隨意跳槽,他們通常都在一家公司滿長時間,像陳思璇、林嘉綺、蔡淑臻都是從高中到現在,一直都還在我們公司。」

伊林娛樂旗下有近200位藝人、模特兒,每年新春開工都很熱鬧。(伊林娛樂提供)
伊林娛樂旗下有近200位藝人、模特兒,每年新春開工都很熱鬧。(伊林娛樂提供)

2000年後林志玲帶動的名模熱,不少A級模特兒都踩上轉型為藝人的跳階,「伊林」後來成了「伊林娛樂」,陸續簽約、栽培藝人。陳婉若說:「對待藝人就像在談戀愛,你沒有真心喜歡他,相處就是虛情假意的,會沒辦法經營;可是一旦像付出真心真意,就很容易受傷。這跟任何戀愛過程一樣,剛開始碰到這種問題(分手),很容易勢不兩立、以後再也不要見面,老死不相往來。」

職場分手課 最佳教材的他

但隨著年紀、經歷漸長,人總是能學會自己消化情緒,「對我來講,也是不同階段的改變,有時候回想起自己以前的處理方式,也會覺得不成熟,但人生就是一個關一個檻,慢慢走到了現在…是不是很完整我也不敢講,也許過了五年、十年回頭看,還是會覺得此時的自己有很多地方不夠完整」。

劉以豪是她在面對職場的分手課題上,一個很好的正面教材。2008年,他參加伊林超級男模大賽獲得季軍加入踏入演藝圈,一開始拍平面廣告,後來成為「輕晨電」樂團吉他手,接拍偶像劇、躍上大銀幕,電影代表作在全球創下48億新台幣票房。

陳婉若說:「我一路看他從無到有,合約結束在他《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剛上映完那時期,他是一個質感很好的孩子,每個部門的人都很喜歡他。」

「他要離開的時候,跟我聊滿久的,我很尊重他。我跟他說,我們合作的時候是最好的時候,我們聯手打出最漂亮的一仗,你在最高峰的時候,要到其他球隊去,我是款款的祝福。」

打造劉以豪(左)從無到有,絕對是陳婉若從經營模特兒轉型藝人的代表作。(伊林娛樂提供)
打造劉以豪(左)從無到有,絕對是陳婉若從經營模特兒轉型藝人的代表作。(伊林娛樂提供)

難道沒有想要挽留他?陳婉若說:「當然有,但是如果要留他下來,我也要反省我能不能做得更好?他那時想要進軍內地市場,我們沒有辦法照顧到那麼周全,如果有人可以給他更全面的,或是開給他更好的條件,我沒辦法硬拉著他不讓他離開;說起來還是跟戀愛一樣,當對方另有所屬,就沒有辦法勉強。」

現在,「我們就做他永遠的啦啦隊,保持這種既是朋友又是工作夥伴的關係,對我來說很舒服,對他也是。這是我自己後來在面對離開這件事情的一點學習。」(延伸閱讀:李國修仙逝10年《京戲啟示錄》重現江湖 王月每演必哭只為傳承)

有完美的分手,當然也會有例外。少女時期加入「伊林」的模特兒,成長茁壯後跳槽到對手公司,陳婉若說:「我不覺得背叛,那是她的選擇,每個人本來就可以做選擇。只是在這行業這麼久,我會知道這個選擇是對還是錯。以豪離開是因為當下我沒有辦法幫他經營到他想要的,那是很好的選擇;但如果兩邊可以給的東西是一樣的…。」

「我能理解她想要一個新的環境。因為伊林是一個大型經紀公司,每年都會有新人進來,她可能認為爸爸媽媽的愛一直被分出去。」

學會劃清界線 工作不容易受傷

離開後,雙方巧遇過好幾次,至今依然是朋友,「你會發現,有一些情感真的是三、五年後、各自有感受才會知道,不用急著在當下要一個答案」。陳婉若說,也曾遇過一些藝人、模特兒,出了狀況、在她幫忙處理完後依然離去,但幾年後她收到對方送來很大的禮盒,上面寫著「謝謝栽培」。

陳婉若(左)從王偉忠身上獲益良多,出書時也上他的廣播節目宣傳。(伊林娛樂提供)
陳婉若(左)從王偉忠身上獲益良多,出書時也上他的廣播節目宣傳。(伊林娛樂提供)

從難受到祝福,從原本覺得要代辦旗下藝人的所有人生,到理解人會長大,不同階段有不同選擇,陳婉若自己也有3年時間離開「伊林」去打造明星藝能學院,「因為當下想做的,跟當時的老闆意見不同,我也想證明,當我沒有伊林的招牌,我是不是一樣可以把其他事情做好。我是因為伊林而成功?還是因為我是陳婉若而能夠把事情做好」?

那段日子她從王偉忠身上學到很多:「我發覺他的經紀公司曾經有黑人(陳建州)、大小S、阿雅⋯⋯他們離開後還是跟偉忠哥保持良好關係,我是從那時候,觀念開始改變。」

扭轉想法沒有想像中困難,只要做好一件事,就是「劃清界線」。陳婉若說:「我以前分不清楚界線,會把情感跟工作混在一起,但我這八、九年很清楚知道界線,就是保持距離去看待事情。如果我一直陷入『我對你那麼好、公司花了那麼多錢栽培你,你卻要離開⋯⋯』,結果受傷的就是自己。」

因此,在心裡畫出界線,一邊是工作,一邊是情感,如果這個人屬於工作那邊,那工作結束就算任務完成,「一開始確實有點難,但就像練功一樣,當你練過幾百次以後,就會知道在演藝圈,這是很常碰到的事,畢竟我們做的是『人』的行業,人是最難搞定的。」

陳婉若(中)有愛她的先生和兒子,事業家庭兩得意。(伊林娛樂提供)
陳婉若(中)有愛她的先生和兒子,事業家庭兩得意。(伊林娛樂提供)

至於家庭,她和導演老公從戀愛到結婚至今26年,從來想要沒有放手過,「我們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礎,他就像我愛情裡一個很好的對手,雙方生活曲線很接近,這麼多年都在平衡線上。」

至於兩人的獨生子23歲,送他出國唸書、再回台灣當兵,這位媽媽絲毫沒有空巢症的問題,她說:「空巢症媽媽是沒有面對自己的孩子長大,我們養育小孩,不就是等著看他羽毛豐厚嗎?所以為人父母,要跟著孩子一起長大,帶著微笑祝福孩子飛往他們想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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