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34週年】一文看懂中共坦克為何輾壓示威者 天安門母親求真相

今天是六四天安門事件34周年。六四死難者家屬團體「天安門母親」發表祭文,要求中共政權公布真相,作出道歉賠償。歐美各大城市也有示威者發起前往中國大使館外,悼念34年前慘遭鎮壓殺害的罹難者。

「天安門母親」在祭文中指出,北京當局34年前在北京真槍實彈,並以坦克碾壓人群,鎮壓和平示威,而他們的親人均是具愛國情懷的熱血青年、普通市民和年輕學子,只是在六四當晚被「喪心病狂、一意孤行的劊子手鎮壓」,作為亡者親屬,將永遠記得當晚的槍聲、坦克聲和群眾的吶喊,永不磨滅的記憶和對親人的思念,將支撐他們堅持不懈地抗爭。

1989年6月4日的這場悲劇究竟由何而起,為何迄今中共仍不願面對,甚至打壓提及此事的人。以下為六四事件重大時間序,清楚記載這起讓兩岸三地華人都不能忘記的歷史慘劇:

1988年 中國經濟混亂

中國經濟陷入混亂,引發民眾的恐慌囤貨潮,通貨膨脹率飆漲至接近30%。

1989年4月15日 胡耀邦逝世

被視為開明派代表人物的中共前總書記胡耀邦逝世,中國各地大學陸續舉辦自發性追悼紀念活動。胡耀邦之死也引發中國人民對改革不利、收入不平等、貪腐等不滿情緒。

1989年4月17日 學生聚集天安門廣場

學生開始在天安門廣場聚集,人數迅速累積超過10萬人。數百名學生18日在人民大會堂前靜坐,提交請願信,提出7大訴求,包括公正評價胡耀邦、平反86年底學運及開放報禁等。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4月20日 武警毆打學生

數千學生當天稍早遊行至新華門,要求與國務院總理李鵬對話。武警於凌晨衝進人群,用警棍及皮帶驅打群眾,百多名學生被打傷,5百人被帶走。

1989年4月22日 官方追悼胡耀邦

中國官方在人民大會堂召開胡耀邦追悼會,天安門廣場聚集幾十萬學生,學生齊唱國歌,有人激動流淚,氣氛肅穆,軍隊在旁維持秩序。有3名學生企圖送交請願書卻遭到忽視,隨後西安和長沙等地均發生暴動掠奪事件。

1989年4月23日 學生號召罷課罷工

北京學生發動罷課罷工。「北京臨時學生聯合會」提出7訴求:1) 重新評價前中共總書記胡耀邦的功過是非;2) 為新聞立法,允許民間辦報;3) 增加教育經費,切實提高知識分子待遇;4) 重新評價86年學生運動及反資產階級自由化;5) 公佈89年4月20日事件真相;6) 反腐敗反官僚、嚴懲官倒(貪腐);7) 如實全面報導從胡耀邦逝世至天安門廣場進行學運的整個過程。

隔天,時任中央軍委主席鄧小平同意強硬應對學運,中共高層草擬輿論文宣,《人民日報》隔日發表社論,稱學生別有用心欲推翻共產黨領導,此文章被稱為「四二六社論」。

1989年4月27日 百萬人遊行抗議「四二六社論」

北京逾百萬學生及市民上街,抗議《人民日報》「四二六社論」將學運定性為「動亂」,遊行最後在學生的高度克制下和平結束。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5月2日 上海萬人響應

上萬人在上海市政府前示威遊行,響應北京學運。

1989年5月4日 學生舉辦五四遊行

北京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北高聯)發動「慶祝五四,為民請命」遊行,逾10萬人參與。包括上海和其他9座中國城市均有民眾響應。

1989年5月13日 學生絕食靜坐

學運領袖柴玲、王丹、等人發起絕食運動,數百名學生在天安門廣場絕食靜坐。學生發動北京大遊行,長安街交通癱瘓,地鐵前門站封閉,輿論逐漸同情學生。

1989年5月15~18日 各界聲援學生 鄧小平宣布戒嚴

各行業人員組織聲援隊伍,從早到晚都分別進場聲援學生,達30多萬人次。絕食指揮團總指揮柴玲曾提出自焚抗議,被其他學生勸阻。

中共領導人鄧小平於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上決定戒嚴,擇日執行。趙紫陽表示無法執行,提出辭職被勸阻。學生絕食行動進入第5日,近2千名絕食學生暈倒。

國務院總理李鵬會見10多名絕食學生代表。李鵬態度強硬,要求學生立刻撤離天安門廣場,吾爾開希一度打斷其談話,雙方會談持續不到1小時即不歡而散。

1989年5月19日 趙紫陽探視學生

中共總書記趙紫陽和中央辦公廳主任溫家寶,凌晨突現身天安門廣場,趙紫陽拿著擴音器,悲痛地向在場學生表示「來得太晚」,希望學生停止絕食,並向他們鞠躬道歉。這也是趙最後一次公開露面,隨即被軟禁直到2005年逝世。

1989年5月20日 李鵬頒布戒嚴令

國務院總理李鵬凌晨簽署戒嚴令,北京大部分地區早上10時起戒嚴。北京市長陳希同同日簽發3號命令,嚴禁遊行、請願、罷課及罷工;戒嚴期間未經批准,外國及港澳台記者不得採訪和拍攝。軍隊坦克、裝甲車入城,民眾上街堵住主要路口,阻止軍隊進城。李鵬因下令鎮壓而被稱為「北京屠夫」。

1989年5月21日 香港百萬人大遊行

香港發起百萬人大遊行,聲援北京學生,參與人數破港史紀錄。梅艷芳及劉德華等,於集會現場帶領民眾高唱《龍的傳人》及《我是中國人》,「全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支聯會)當天正式成立。

1989年5月22日 吾爾開希籲學生撤離

北京戒嚴第3天,學生領袖吾爾開希凌晨3時半於天安門廣場演說表示,解放軍坦克及傘兵已進駐北京西郊,呼籲撤離天安門廣場,以避免與軍隊發生流血衝突,但遭多數學生否決,激辯中,吾爾開希不支暈倒,送院治療。當天3百多名解放軍在北京近郊嘗試強行入城,遭上千名民眾阻撓,一名軍官下令攻擊,士兵以皮帶、鋼盔及磚頭毆打學生,造成30多人受傷。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5月23日 北京百萬人遊行

百萬民眾不理會戒嚴令上街,要求罷免總理李鵬職務及撤銷軍管,遊行隊伍經過新華門前時,人群同聲高呼「李鵬下台」。另外,天安門廣場城樓上的毛澤東畫像,建政40年來首次被人潑污破壞,3名破壞者事後被當局以「反革命破壞」罪和「反革命 宣傳煽動」罪,重判入獄16年至終身監禁。

1989年5月24日 趙紫陽被打成反革命

中共召開中央委員會及中央顧問委員會會議,會議通過把總書記趙紫陽打成「反黨、反革命集團」,並下令逮捕趙紫陽兒子趙大軍及相關等40人。學生在天安門廣場召開誓師大會,學生領袖柴玲帶領約10萬名學生宣誓,誓死保衞天安門。

1989年5月26日 學生要求李鵬下台

長安街無大型遊行示威,是戒嚴令以來最為平靜的一日,天安門廣場靜坐的學生明顯減少,主要剩下由外地而來的學生。學者王軍濤、包遵信、學生領袖王丹等40多人通過4條決議:(1)李鵬下台;(2)軍隊撤離;(3)天安門靜坐堅持下去;(4)組織動員工人罷工。

1989年5月28日 全球華人大遊行

世界各地舉行「全球華人大遊行」聲援學運,香港破紀錄有150萬人上街。台灣四大唱片公司則完成聲援北京學運的歌曲《歷史的傷口》;當日上午,擔任趙紫陽政治秘書的鮑彤,於前往政治局常委會議途中被捕,送往秦城監獄。當局亦對趙紫陽嚴加看管,趙紫陽開始被軟禁。

1989年5月29日 民主女神像抵廣場

由中央美術學院、北京電影學院、中央戲劇學院等8所院校共20多位學生,耗費4日時間趕製的民主女神像,當晚運抵天安門廣場,隔日凌晨拼裝完畢,聳立在天安門城樓南300米處,與門洞上方的毛澤東肖像對望。

1989年6月1日 柴玲險遭綁架

學生領袖柴玲與當時丈夫封從德所居住的帳篷,當天凌晨遭公安人員入侵企圖綁架兩人,但未成功。柴玲稱,此為外地學生聯合公安所進行的分裂學生領導層行為。《北京日報》當天刊載《天安門廣場啊,我為你哭泣》文章,指稱學運內部混亂和缺乏秩序,許多不願意離開天安門廣場的學生也開始組織抗議行動,數千人自行遊行至北京街頭以表達不願撤離廣場。

1989年6月2日 第二波絕食

民運人士劉曉波、周舵、高新及台灣歌手侯德健4人在廣場發動第二波絕食,希望能夠藉此重新提振民主運動。由於長期佔領天安門廣場,許多學生漸感疲累,這使得原先學生內部的溫和派與強硬派之衝突也漸停息並展開對話。

1989年6月3日 木樨地屠殺

當日凌晨起各支解放軍部隊開始收起包圍線,朝廣場逼近,但途中遭到數十萬民眾阻擋,部分群眾攔截運兵車,與軍隊發生衝突,還有人將卡車推倒路中阻擋軍隊車輛前進。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解放軍運送武器車輛遭攔截,軍方向群眾催淚瓦斯和塑膠子彈,數十人受傷,軍方也奪回武器。稍後中共領導階層決定夜間展開強制清場,並發出通告要求民眾立刻離開,否則後果自負。

中共中央決定武裝血腥清場。約晚上10時,第38集團軍向示威群眾開出第一槍,首位經證實死亡者為航太技術人員宋曉明。

38軍在木樨地、西單路口大肆殺戮,據天安門母親運動所調查的死者報告中有36人在木樨地死亡。

1989年6月4日 解放軍殺戮行動

軍方於12時15起發射照明彈,並第一輛裝甲運兵車自天安門廣場西側出現。

凌晨12時30分左右,2輛裝甲運兵車抵達天安門廣南側,學生陸陸續續向軍方車輛丟擲水泥塊。

解放軍部隊開始封鎖天安門廣場四周,將廣場內示威學生與前往支援民眾分隔開,期間據傳多人遭軍隊槍殺身亡。前來支援學生的工人開始裝設從裝甲車上拆下的機槍,誓言報仇,但在侯德健勸說下放棄武器。穿著迷彩服的士兵衝向人民英雄紀念碑並破壞學生廣播設施;而其他部隊則毆打數十名在紀念碑旁的學生,扣押或破壞他們的相機和錄音設備。

士兵開始以棍棒、槍托和刺刀來強制驅散在人民英雄紀念碑附近群眾。學生開始離開紀念碑,示威群眾手牽手往軍方安排通道撤離。此時軍方除了以對空開槍的方式要求剩下群眾撤出廣場外,還調動戰車部隊封鎖前往廣場的道路。在確認所有示威群眾都離開廣場後,軍方派遣直升機運送大型塑膠袋並且命令士兵清理廣場。

撤離天安門廣場的學生隊伍沿著長安街走回校園時,3輛坦克發射催淚彈並衝撞人群。當天上午數千人嘗試從東長安街重新回到天安門廣場,但當人群靠近部隊時,士兵便往群眾處開槍警告,數人因此中彈。

1989年6月5日 白衣男肉身擋坦克

群眾多次嘗試再度進入天安門廣場未果,軍隊則持續負責管理廣場且持續兩周不向大眾開放。

美聯社記者於下榻北京飯店陽台上,拍到一名身穿白上衣男子於長安街上肉身阻擋坦克車隊,該張照片成為六四最具代表性照片。曾有傳聞該名男子名叫王維林,但經過多方查證,無人可證實他的身分,也不知其下落。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6月6日 美推測數百人身亡

中國國務院發言人表示,鎮壓事件導致包括解放軍官兵及民眾在內近3百人死亡、7千多人受傷,並稱僅23名學生死亡。但因中國官方嚴格管制相關資訊,各界對死傷人數報告均有出入。美國國務院推測至少數百人遭槍殺傷亡,「天安門母親運動」經過多年追查得知確切死亡人數達202人;親身採訪六四事件的美國記者紀思道則推論,平民死亡人數可能介於400至800人之間。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資料照片。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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