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諜滲透國軍,總統特勤單位也淪陷!《路透》解析中國間諜對台海戰情影響

為中國效力的謝錫璋潛伏台灣22年,檯面上以「香港商人」身分遊走各方,但私底下卻試圖滲透國軍官兵,為北京招募共諜。台灣媒體今年8月曝光了這起史上最大共諜案,揭露1997年起多次來台的謝錫璋,是如何以宴請、球敘等途徑接觸與結交我國多位現役或退役軍官,涉案規模震撼全台,國際社會也關注共諜對台海安全的影響。

路透》(Reuters)20日分析指出,謝錫璋案與其他層出不窮的共諜案陸續遭到法院定罪,顯露北京侵略台灣的重點策略,仍包含引誘國軍做出不忠行為。這是因為,儘管中國軍力日益強大,台灣仍是難以攻打的目標,專家認為台灣就算沒有外援,單靠訓練有素的軍隊,也可以充分利用軍事形勢、崎嶇地形等,讓解放軍蒙受重大損失。

多位台灣退役軍官和現役反滲透部門官員指出,中國正對台發動廣泛的滲透活動,以破壞台灣的軍事行政領導中樞,腐蝕國軍戰鬥意志,掌握台灣國防規劃與高科技武器的細節。但共諜案頻被曝光,也揭示台灣國安部門正極力對抗中共滲透活動,避免國防部與政府機構的核心官員遭到吸收。

國防部表示,該部長期向官兵教育宣導,鼓勵和獎勵他們向上級報備與共諜的初步接觸,確保任何接觸都能立即受到調查,及時採取行動阻止任何機密信息被洩漏。據悉,除了定期影片宣導之外,軍營也會張貼舉報共諜的檢舉熱線(02-85099090);分發給部隊的衛生紙包裝寫有,成功揭發共諜將獲得新台幣500萬元的獎勵。

國防部向《路透》表示,台灣多年積極的反情報工作,已截斷中國對台灣軍隊的滲透。中國國台辦則沒有回應《路透》的提問。

20211105-空軍針對現役140餘架F-16戰機進行性能提升至F-16V BLK20等級「鳳展專案」,預計本月將迎來首支全F-16V組成的作戰隊成軍,成為抗衡共軍敵情威脅的最重要防線。圖為5架F-16V參與國慶空中分列式。(蘇仲泓攝)
20211105-空軍針對現役140餘架F-16戰機進行性能提升至F-16V BLK20等級「鳳展專案」,預計本月將迎來首支全F-16V組成的作戰隊成軍,成為抗衡共軍敵情威脅的最重要防線。圖為5架F-16V參與國慶空中分列式。(蘇仲泓攝)

空軍針對現役140餘架F-16戰機進行性能提升至F-16V BLK20等級「鳳展專案」。(蘇仲泓攝)

若兩岸熱戰,共諜會發揮什麼作用?

今年台海緊張局勢急劇升級,解放軍正在穩步積累奪台所需的火力,防止美國插手;同時,解放軍也正加緊對台灣發起「灰色地帶」衝突,例如派遣共機侵入我西南防空識別區,利用快艇衝撞我國海巡、抽砂船違法在我周邊海域作業等。

《路透》引述軍事專家說法表示,如果兩岸真的陷入熱戰,滲入台灣軍隊的共諜能為中國提供寶貴的優勢,例如讓解放軍提前了解台灣的防禦計劃、軍事通信代碼、武器地點和部隊位置;不忠誠的軍官也可能會拒絕保衛台灣、誤導麾下部隊或投奔中共。

間諜長期是中共對台作戰的有力武器,自國共內戰時期,中共就在國民黨內部發展、安插了不少紅色間諜,暗中洩漏國民黨信息之外,還試圖說服國民黨員改變立場。國防部在9月發布的一份中國軍方報告中承認,中國若展開襲台作戰,「潛伏」在島上的中國代理人可能會進行「斬首行動」,襲擊台灣的作戰指揮部,癱瘓台灣的軍事和政治領導層,來瓦解作戰意志。

前海軍官校軍事學科部教官呂禮詩指出,中國對台的滲透非常具有針對性,儘管我國防部已透過內部教育宣導共諜活動的危險性,但北京已經嘗試滲透國軍幾乎所有軍階,甚至包括高級將領。

研究過共諜活動的呂禮詩表示,共諜經常通過提供小禮物、宴請來使目標配合。現役或退役軍官第一次提供秘密信息時,可獲得共諜提供的高額費用,這筆款項也將用於後續勒索,迫使這些國軍以更低的價格提供進一步情報。

20211203-共軍戰力持續增長,敵情威脅近年更從從西部擴展至東部,等同全島都壟罩在戰備壓力下。圖為國軍近年在東部實施灘岸反擊作戰。(取自中華民國陸軍臉書)
20211203-共軍戰力持續增長,敵情威脅近年更從從西部擴展至東部,等同全島都壟罩在戰備壓力下。圖為國軍近年在東部實施灘岸反擊作戰。(取自中華民國陸軍臉書)

共軍戰力持續增長,敵情威脅近年更從從西部擴展至東部,等同全島都壟罩在戰備壓力下。圖為國軍近年在東部實施灘岸反擊作戰。(取自中華民國陸軍臉書)

近期震撼台灣的共諜案

蔡英文不公開行程、特勤人員信息遭洩

《路透》根據法庭文件指出,過去10年,台灣至少有21名上尉以上的現役或退役軍官,因為中國從事間諜活動而遭到定罪;所犯的罪行包括為中國招募間諜,或將台灣高官聯繫方式、台灣在中國代理人詳細信息等敏感資訊交給中國。另外,目前至少有其他9名現役與退役官兵因涉入共諜案而受審或調查。

北京甚至滲透了總統蔡英文的隨扈。《路透》報導亦提及今年早些時候,退役的前總統隨扈夥同認識的現役憲兵,向中國情報機構洩露蔡英文總統的敏感信息而被定罪。它指的是今年4月爆出的另一樁間諜案,曾是李登輝隨扈的孫翰方在退役後,竟變節替中國發展間諜組織,透過任職總統府特勤中心的外甥王文彥蒐集蔡總統接見美國、日本議員的不公開行程和其他秘密資訊。

根據高等法院的裁決,被透露的敏感信息包括手繪總統特勤中心組織結構圖、特勤中心與總統府侍衛室值班表,還有蔡英文永和寓所的隨扈人員姓名、職務和工作電話號碼。孫翰方因為違反國安法被判處3年4個月徒刑、王文彥則被判1年10個月徒刑。

20211010-民國110年國慶大會,總統蔡英文(右)出席國慶大會。(顏麟宇攝)
20211010-民國110年國慶大會,總統蔡英文(右)出席國慶大會。(顏麟宇攝)

民國110年國慶大會,總統蔡英文(右)出席國慶大會。(顏麟宇攝)

謝錫璋案

謝錫璋受中共軍委政治工作部聯絡局廣州分局指示來台發展組織。2006年,他透過餐敘場合,結識前海軍教準部綜合處長張培凝,張答應幫謝在台發展組織,陸續滲透至少6名海軍上校、中校軍官,並成功吸收當時的海軍司令部計畫處上校組長何忠技及其妻莊秀雲,而前國防部中將軍政副部長、現任國防大學校長張哲平也因涉案遭到調查。

《路透》查閱法律文件指出,謝錫璋贏得友誼和信任的手段包含,邀請現任和退休台灣軍官參加酒會、宴會和體育賽事,贈送數千美元現金、絲巾和腰帶等禮物給軍官的妻子,全額支付軍官家屬出國旅行、藉此讓他們與中共官員見面。

2019年6月,台灣當局發現謝錫璋涉嫌吸收2位海軍退役將領,他旋即逃離台灣,高雄地檢署已對他發布通緝。至於被捲入的空軍二級上將張哲平,國防部表示他目前是以證人身分接受調查。張哲平回應《路透》詢問表示不便評論。

以紀念偉人名義邀台灣退役將領赴中

20211116-立委吳斯懷16日在立法院質詢。(柯承惠攝)
20211116-立委吳斯懷16日在立法院質詢。(柯承惠攝)

立委吳斯懷。(柯承惠攝)

北京還長期試圖吸收對中國懷抱歷史情感的台灣退役高級將領。《路透》指出,台灣許多退役軍人都支持國民黨,他們雖大多數不支持中共,但和北京一樣,懷有統一中國的夢想,而當中一些人就被邀請赴中國參加研討會和招待會。

2016年11月,包含現任國民黨立委吳斯懷在內的30多名台灣退役將領,赴北京參與第六屆中山黃埔兩岸情論壇,並出席由習近平主持的「紀念孫中山先生誕辰150周年大會」,起立聆聽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與聆聽習近平致詞,讓北京取得了戲劇性的政治宣傳勝利。

吳斯懷在2019年道歉稱不知道習近平主持了這次活動,如果知道,就會拒絕參加。幾位台灣退役高官告訴《路透》,這些赴中參訪的行程損害了台灣國軍的形象,但近年晉升的年輕一代軍官不會那麼容易受到中共統戰影響。

共諜對國軍士氣造成影響

在和平時期,台灣當局揭發共諜案也可能對國軍士氣造成打擊。「台灣高級軍官屢次被判犯有間諜罪,會對各層級軍官與部隊的心理產生影響,」美軍陸戰隊退役上校紐舍曼(Grant Newsham)說,「一旦官兵開始對自己的上級產生懷疑,就會加劇內部腐敗。」

一位台灣退役高級將領也同意這個觀點,同袍失去對彼此的信心,「也會讓盟友對你失去信心」。事實上,有一些台灣退伍軍人擔心,間諜案反覆發生會使台灣的主要盟友美國不願分享先進武器或敏感情報,因為擔心相關機密會洩露給北京。「這我們也不能怪人家,畢竟問題在於我們自己,」呂禮詩說道。

國防部對此回應表示,台灣與友好國家的正常關係並沒有受到間諜案的干擾;美國白宮國安會(NSC)拒絕就此事發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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