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亦敵亦友 歐盟不沾鍋的中國路線

歐盟執委會主席范德賴恩(Ursula von der Leyen)。(圖:EU)
歐盟執委會主席范德賴恩(Ursula von der Leyen)。(圖:EU)


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或許也適用於眼前坐上談判桌的歐洲聯盟與中國。

歐中峰會因疫情視訊登場

儘管因為香港自由、以及北京對待維吾爾少數民族的方式而關係緊張,歐盟領袖今天(14日)仍將就貿易與投資,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展開會談。

中方官員、歐洲理事會(European Council)主席米歇爾(Charles Michel)、歐盟執委會主席范德賴恩(Ursula von der Leyen)和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將舉行視訊會議,來取代因俗稱武漢肺炎的2019年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而取消、原訂在德國萊比錫(Leipzig)召開的中國與歐盟27國全面峰會。

中國放話說,雙邊可望在今年達成一項投資協議;但歐盟官員警告障礙依然存在,並堅稱不會只為了敲定協議就苦吞不利的條件。

美中衝突 歐盟選擇不沾鍋

一名歐盟官員表示,就算存在著一個政治目標要加速談判、並在年底前完成協議,但歐盟也只會在值得這麼做的情況下去完成。

布魯塞爾表示,自從6月舉行類似的視訊會議後,雙方已取得「重大進展」,官員們想在年底前針對協議敲定一項路線圖,並希望北京改善對歐洲企業的市場准入。

法國財政部長勒麥爾(Bruno Le Maire)告訴德國「週日世界報」(Welt Am Sonntag),歐盟必須捍衛自身利益,而且必須在美中之間保持堅強與獨立。

中美互槓都想要拉攏歐盟

對於歐中會談,布魯塞爾希望強化對智慧財產的尊重、結束技術轉移的義務,並降低對中國公營企業的補貼。

一般預期,歐盟與中國今天的會談不會有重大突破,但歐盟希望說服習近平為這項談判挹注新的政治動能,並賦予中方談判代表更大的妥協空間。

歐中這項會談登場,正值美中關係惡化,雙方就貿易爭端、人權和COVID-19疫情源頭交相指責之際。

在美中7月再度採取針鋒相對的措施、下令關閉對方在休士頓與成都的領事館後,華府和北京已對兩國的外交官員祭出限令。

而且雙方都試圖在這場爭執中拉攏歐盟。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6月訪問布魯塞爾時,就和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波瑞爾(Josep Borrell)會談,以組成針對中國的跨大西洋共同陣線。

然而,在這項倡議上雙邊進展甚微。大體上布魯塞爾寧願選擇一種中間路線,既把北京視為一個潛在夥伴、也是一個「系統性的對手」。

一名歐盟高層官員說,歐盟對自身利益與價值立場堅定,但也希望與中國合作。

人權議題 始終如鯁在喉

據指出,歐盟將就香港問題向習近平施壓。北京對香港實施具爭議性的新國安法,此舉遭到西方嚴厲譴責,視為對香港自由的一種攻擊。

北京當局是在今年5月宣佈制定港區國安法,並由中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在6月30日表決通過,全文當晚公佈並在香港正式施行,對中國政府廣泛定義的顛覆國家政權、分裂國家、恐怖活動及勾結外國勢力等行徑進行嚴懲,最高刑罰為終身監禁。

在歐盟與中國6月峰會之後,范德賴恩曾警告中國,一旦中方繼續推動港區國安法將面臨「非常負面的後果」,而且歐盟將限制可能被用來監視與鎮壓的設備出口到香港。

此外,歐洲對北京人權記錄的關切也是與日俱增。在中國外長王毅月初走訪柏林時,德國外長馬斯(Heiko Maas)就曾針對香港議題、以及北京對待維吾爾人的方式大聲疾呼。

利益擺中間 恩怨放兩旁?

不過,歐盟在如何與中國打交道上,遠遠未達統一立場,部份成員國呼籲在人權與環保上要更為強硬,而部份國家則希望提振雙邊貿易。

在德國證實出現第一起非洲豬瘟之後,中國已在12日宣佈,將禁止來自德國的豬肉產品進口。

德國是歐洲最大的豬肉生產國,更是中國在飽受非洲豬瘟爆發之苦時,豬肉需求大增的市場所在。

德國農民協會(DBV)會長魯克維特(Joachim Rukwied)11日就呼籲中國,對德國豬肉僅進行有限度的進口限制,不要祭出全面禁令。

魯克維特表示,德國豬農認為「非洲豬瘟病例意味著亞洲市場的崩潰」,為此感到憂心忡忡,因而向中國喊話。

歐洲立場分歧 未來受關注

除了商業貿易問題牽扯到中國市場之外,北京也利用「一帶一路」基礎設施計畫,有效地相中了渴望投資的歐盟成員國,像是希臘,葡萄牙和義大利,希望在銀彈攻勢下能夠個個擊破。

不過,由於COVID-19肆虐歐洲、加上港區國安法與維吾爾再教育營等議題備受國際關注,中國戰狼式外交也引發批評,最近風向顯然有所轉變,連向來支持北京的西門子總裁凱颯(Joe Kaeser)都對香港和新疆局勢表示憂心,這種氛圍是否顯示經濟與人權再也難以脫鉤、歐盟將從骨子裡硬起來面對中國?值得各界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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