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力未竟?四名台灣女性政治人物的選戰故事

(德國之聲中文網)12月的副熱帶島嶼終於有了冷意,4年一次的選戰也進入最後倒數。聖誕節這天,台北陽光普照,年末節慶氣氛漸濃。剛剛結束競選行程,曾柏瑜一個人匆匆趕到訪談的地點。

「我是超級不適合當候選人,但我已經選了那麼多次。」曾柏瑜說:「我是一個introvert(內向者),要一直跟人接觸我很痛苦,但是我會選......因為不做點什麼會更痛苦。」

今年32歲的曾柏瑜已不是第一次打選戰。太陽花學運出身踏入政壇,過去多是小黨參政或從事智庫工作。數年前投入地方議員選舉落敗,後來遞補席次,以無黨籍身份就任新北市議員。

「我大概是高中的時候下定決心想做社會運動,就是倡議的事作為我的人生志業。太陽花(學運)的時候,我真的是因此有憂鬱傾向,我覺得我這輩子沒有辦法再參與一個捲動如此大社會力量的運動第二次......我那時候覺得這運動很失敗,沒有改變很多的事情。捲動那麼大的社會力量,我們取得的成果這麼少,所以那時候我非常沮喪。但是後來我就覺得,我們還是要不停地去改變一些事情,所以我一直在NGO跟政治來回地跳。」

這次改披民進黨戰袍,曾柏瑜成為該黨第一次在新北市第11選區推出的女性立委候選人。這個選區被稱作「全台最深藍」選區,政治版圖向來藍大於綠。加入大黨、投入立委選戰,作為一名女性政治工作者,她說:「感觸特別深刻。」

曾柏瑜:MeToo運動總要先掀起個浪

「我之前都是小黨參政,如果你是選市議員,需要的支持者就是比較少,你可以講非常進步的(議題),你的支持者跟你的同質性很高,他們對於性別的意識都很高。可是因為我這次受民進黨徵召、加入民進黨,然後又是進到一個大的、一對一選舉,就是單一席次的選舉,所以你要取得廣泛的支持,不可避免,你的支持者非常多是對性別概念非常傳統的,甚至是你的地方同僚。」曾柏瑜說。

曾柏瑜的競選團隊有位幕僚是地方黨部前輩,資深如他,一開始也不知如何與女性政治人物共事。

「他很坦白的跟我先生說——我先生現在在當我的助理——他說,他其實不知道怎麼跟我相處。比如他們以前的情感建立模式或大家討論的方式,就是喝酒、抽菸、開黃腔。我也能喝酒,可是像我加入他們的酒攤,他們都會覺得很不自在。」

即便對方明白尊重女性、不要騷擾女性,也肯認她的專業與形象,「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對待女性的政治人物或女性的候選人,他不知道怎麼跟我溝通一些事情。」曾柏瑜說。

早前招兵買馬準備投入選戰,她也意外發現女性基層政治工作者特別難招募,最終近10人的競選團隊,僅有一名女性加入。

「雖然女候選人創新高,可是年輕的女性目標是越來越少的。......我的感覺是現在的政治氛圍太陽剛了......明明蔡英文執政了8年,她也很試圖在宣傳的話語上面,還有她自己講出來的話是很溫柔的,可是所有從政府宣傳到黨之間攻防的語言都很陽剛。」

今年夏天,以政治幕僚為主角的熱門台劇《人選之人——造浪者》在台灣掀起MeToo運動,這場風暴從民進黨一名女性黨工發聲指控性騷擾開始發酵,從政治圈擴及社會各層各界。性騷擾議題終於受到社會廣泛議論,但政治場域的身體界線似乎依然模糊。

「我印象很深刻是在某一個廟宇的平安餐會,帶著我敬酒的是一個委員,他一直攬著我,在我背上,然後靠得很近。我很明顯要把他推開,但我們都很有禮貌、很客氣,也不是很直接大罵。我本身的氣場很足,所以其實很少遇到這樣的狀況。我已經很明顯在推他、把他手撥開,然後閃遠一點,立刻有女性的委員過來說:啊你喝醉了,兩、三個女性的信眾就把他拉到旁邊去。」

曾柏瑜認為,大多時候這是選民表達喜愛、親近的方式,未必真的帶有情慾意圖,但有時確實令她不舒服、感到被騷擾。而在她的切身觀察裡頭,女性與同志族群通常更能覺察這種情況。

「我第一次選的時候大家都很菜,當時大家都大學剛畢業,我助理也都大學剛畢業,兩個女生、兩個男生,男生是男同志,但那時候就有些很特別了。我覺得大部分的比如說中年男子,他們無法辨識這個男生是不是男同志,如果不是特別的陰柔,他們很難辨識他是不是跟我不一樣,所以有時候跑一些地方場合,他們會只跟我的助理講話。我是候選人,但他不知道怎麼跟我講話。可是如果遇到一些騷擾或是身體界線的問題,其實男同志跟女生會更敏感一點。」

曾柏瑜續說:「像我現在的助理,比較年輕的助理全部都是男生,大部分是異性戀男性,他會沒有注意到有一些支持者身體的距離已經讓我不舒服,可能變成我要使眼色,他們才會:喔,需要來。而且他們有時候還會沒有感覺到我為什麼要使眼色,沒有發現他需要來解救我,那也跟他們很年輕、比較沒有經驗有關係,可是那個差距其實感受還蠻影響的。」

MeToo浪潮之後,選戰之前,這場一度社會聲量極大的運動在檯面上幾乎不成選舉話題。談到運動帶來的改變時,曾柏瑜認為,台灣仍處在受害者必須很努力證明自己受到傷害的階段,「取消文化」也不存在,「在選民的心裡不會覺得這是真的大事」,但凡事總是要起個頭。

「就像社會運動一樣吧,你總是要有一件事情掀起一個浪,這個浪不見得最後會走到你想去的地方,但是呢,因為有這個浪,所以攪動了一些事情、改變了一些人、改變了一些事。絕對沒有辦法一直都達成你想要的成果,文化上我覺得有些人會覺得有一些改變,這樣就夠了,那我們只能慢慢累積。」

「我覺得很不幸是,我們可能需要很多的受害者才有辦法走到那裡,是蠻可惜的。」她說。

陳玉珍:一個人的強大不是在外表

台北與金門距離約300多公裡,陳玉珍穿梭兩地彷彿一日生活圈。訪談前夜剛剛抵達台北,隔日中午飛回金門,當日傍晚又要趕回台北跑行程。

綽號「女戰神」的陳玉珍是國民黨金門選區的立委候選人,今年50歲的她出生、成長於金門,2019年經由補選成為金門第一位女性立委,這次力拼三連任。

扎根於這座前線離島,陳玉珍時常將「金門就是戰鬥精神」掛在嘴邊。進入立法院後,她有時覺得這是另一個戰場,「沒有男軍跟女軍,只有敵軍跟我軍。」她說。

陳玉珍自言性格「陽剛」,從小就沒有所謂男女之別的性別觀念:「可能從小我被當作世俗上男性的想法撫養,從小有時候穿西裝,然後幫家裡做事。因為我有很多兄弟姐妹,姐妹都很瘦弱,她們都不能做比較粗重的工作......養雞、搬飼料或是搬一些五金雜貨都是我在搬。所以我從小也沒有特別意識到自己是女性,我的性別意識是比較模糊的。」

談及台灣MeToo運動,陳玉珍認為比起性別,台灣社會在評斷時更常因外貌美醜而有不同標準。

「你說這種所謂的MeToo,我覺得這是(對社會)有影響的。其實我很年輕、小時候也遇過一些這種事情,是我讀書的時候,但是在政壇裡我說實在很少,然後我本身也不會特別去強調這種東西。因為你可能聽過我講過,在立法院衝突有時候會直接接觸,我說我從來沒有什麼男女之別,因為如果打仗,立法院就好像戰場,戰場上沒有男生跟女生。」

她主動提起了「性騷擾蔣萬安」的爭議事件。2019年,立法院國民黨黨團為杯葛一樁人事案,蔣萬安守在主席台,陳玉珍當時雙手環抱蔣萬安、趴在他身上的畫面成為新聞焦點,部分輿論質疑她「性騷擾蔣萬安」。陳玉珍否認並說:「我為了保護他,人家說我抱他,因為他帥。社會上常常用那種好看、不好看來決定你是佔便宜或是吃虧。」

陳玉珍過往針對性別議題的言行不時引發爭議,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幾年圍繞著她的新聞與評論,相當一部分都聚焦在她的外貌特質。

比如這屆選戰剛開跑時,台灣藝人「雞排妹」(本名鄭家純)傳出可望代表民進黨投入立委選戰。當時鄭家純回應:「被派去哪裡都OK,去金門也可以」,挑戰「女戰神」陳玉珍也不怕。作家苦苓在臉書評論「美女對決,精彩可期」,結果多家台灣媒體不約而同地將標題聚焦在網路輿論針對她外貌的批評聲音:「『美女對決』很不同意!」、「美女對決???美女與野獸吧!」

幾年前,陳玉珍剪去一頭長髮、換掉粗框眼鏡並做眼睛雷射手術,也請造型團隊打理外貌。問她,這是否跟針對外貌的批評有關,她否認並說「這些改變事實上是為了方便」,強調自己並不在意他人批評美醜。陳玉珍說:「一個人的強大不是在他的外表,不是在頭皮上的東西,而是在頭皮內的東西。我對我自己是很有自信的。」

她也自信認為,金門雖是傳統社會,但在像她這樣的女性從政以後慢慢有了變化,尤其是文化層面。

「以前常有祭祖活動叫做『吃頭』,聚在一起吃飯,宗祠裡頭常常就只有男性可以進入,但是我覺得女性從政以後有改變,因為我當了立法委員以後,慢慢有些宗祠女性也可以進去參與祭祖活動。」陳玉珍說:「我是立委嘛,所以我有這個公職身份,他們會尊重我。」但她也承認,台灣女性政治參與現況仍不理想。

「我們的確要給女性多一點機會,畢竟現在在檯面上還是男性的領導者比較多,這個是一個事實。」至於性別特質,她反而認為不是投入政治這個戰場的決定性因素。

「每個人的style不一樣,我的style是這樣子,民眾喜歡我不是因為我的陽剛特質。當然我的個性直爽跟是男是女沒什麼關係,女生也可以很直爽的。從政的話最終也是各個因素的累積,個性、環境然後人品各方面的,不是只有單一個東西影響,說陰柔就容易怎樣,強悍的就怎麼樣,我覺得這絕對不會是決定性因素。」她說。

陳昭姿:我是代理孕母解禁的推動者

推動代理孕母解禁將近30年,這次可能是陳昭姿最接近夢想成真的時刻。

今年58歲陳昭姿本業是藥師,曾經擔任「陳水扁民間醫療小組召集人」,早年致力於台灣獨立運動的她稱自己未曾想要從政,這次接受台灣民眾黨主席柯文哲邀請參選立委原因無他,就是因為柯文哲承諾推動代理孕母解禁。

15歲那年,陳昭姿發現患有苗勒管發育不全病症(MRKH syndrome),先天子宮發育不全成為青春期不敢說出口的秘密。

「考上高中那一年我因為月經沒有出現,我是長女,媽媽是很敏感的。我媽媽帶我去檢查,結果沒想到真的發現了我有一個很複雜的(症狀)。」陳昭姿說。

「我自己在那麼年輕的時候就知道我沒有辦法孕育、沒有辦法自己生小孩。媽媽大概怕我受傷 ,她都跟我講說——即便她跟我爸爸感情很好——人不一定要結婚。因為在我們那個年代,結婚就是要生小孩的,大概婆家也不可能容許一個不能生育的女性進入他們家。......高中的時候 我上健康教育課程,我是不太敢......我經常當班長,在學校一路上非常活躍,功課也很好,但是健康教育每次談到這一段,我不跟同學討論或我表面上沒有反應,因為我等於有個秘密放在我心裡。大學之後我也會很困擾,就是我到底一個不孕的女人有沒有資格戀愛結婚?」

後來,同為醫師的先生熱烈追求。陳昭姿打開心門,步入婚姻。

「我出來推動這個代理孕母解禁其實是我先生要求......我先生在他的診所裡看到一個跟我狀況一樣的人,她沒有念什麼書、小學畢業,他覺得很感慨,他覺得她人生大概死路一條。其實在台灣的社會,那個年代不能生育的人,你說她是沒有生路也不會錯到哪裡去。」

1996年1月,陳昭姿開始公開倡議《人工生殖法》修改,希望推動代理孕母解禁。回憶整個歷程,何年何月,她記得清清楚楚。

「終生無後,或是說收養小孩,或是說有自己所謂的血緣的小孩,這個是人生的重大的價值觀的選項,你必須尊重每一個人。那我不就是最好的示範嗎?我收養了小孩,可是我一次又一次 在舉行公聽會的時候,或是公民會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收養小孩了,但是我還是講一樣的話。」

在和信治癌中心醫院擔任藥劑科主任,醫院大片落地窗外的關渡景色常在,病房裡生命來去無常。數十年來如一日,陳昭姿對於生育的渴望幾近執著。夫妻倆一度在台灣嘗試「偷跑」,私下請託做代孕但都失敗,最後收養一子視如己出,辦公桌與電腦桌面放的都是母子合照。

「你要給人家選項,你不要指定別人,我覺得一個民主幸福社會的特徵之一,就是讓人家有選項,就是我們有選擇嘛。我們也不是逼每一個子宮有病變的人要去做代孕,沒有,不是這樣的。」陳昭姿認為,這是「人權問題」,但代理孕母議題在台灣仍有許多爭議。

2007年,台灣通過《人工生殖法》,當時因社會歧見過大並未將代孕納入規範;2020年5月1日,民進黨立委吳秉叡提出《人工生殖法》修正草案,給與實施代孕生殖的法理依據,草案在立法院完成一讀程序但未有後續。

2023年底,立法院再次討論修法,是否開放單身女性、女同志人工生殖權利,以及代理孕母解禁。儘管這次也沒有結果,但有傳言草案可望在2024年送入行政院審議,三者全都開放。這次選戰期間,《人工生殖法》也成為最具討論度的性別議題之一。

對於這項代理孕母開放,部分女權團體認為在制度、配套措施不完善情況下「倉促開放」,可能因為經濟與各種社會因素導致女性受壓迫與剝削的問題。陳昭姿並不同意,反而說自己「其實是很大女人主義 」,幾度有些激動地反問:「你知道所謂的工具化、物化關鍵在哪裡?是自主性。如果我能自主,我就不是工具。......我能夠逼誰幫我懷孕嗎?如果不是她百分百的自願。」

陳昭姿尋求代理孕母解禁的這30年,台灣社會歷經巨變。同性婚姻合法化、少子化危機、婚育脫鉤概念逐漸抬頭......,社會對於生育及家庭的需求與想像正在改變。修改《人工生殖法》漸漸成為不少社會群體的共識,只是如何修?誰先行?如何落實?始終存在爭議;從異性戀夫婦、男同志、女同志、單身女性再到醫療界、法律界等,不同團體都有各自的考量。

但陳昭姿認為,這段路已經太久。「我覺得要讓一個病人自己親自到國會裡面去監督促成完成,其實是蠻殘忍的 一件事情。但這是我很重大的心願,所以我這次就答應柯P(柯文哲綽號)了 。」她說。

苗博雅:攻擊我的起手式永遠就是「不男不女」

從日到夜跑拜票,連競選團隊的成員也忍不住笑言苗博雅的黑眼圈已經遮不住。苗博雅幽默笑回:「這要打醫美才消得掉。」

出發從台北前往三重替其他競選人站台造勢的車上,一名白髮的老婦人突然上前靠在車窗邊,手裡拿著一疊新台幣,一邊說要小額捐款支持苗博雅,一邊叮嚀要吃好穿好。

今年36歲的苗博雅是台灣第一位公開出櫃的同志議員。2018年以社民黨籍身份當選台北市議員,2022年底高票連任,這次他打算直接挑戰立委選舉。本以為苗博雅支持者多以年輕世代為主,但幾年下來,這次卻發現許多都是銀髮長輩。

問他改變如何發生?苗博雅說:「現在有一個聲音就是:是男生還是女生、或是喜歡男生或喜歡女生,這個沒有那麼重要,會做事就好。」儘管如此,同志參政仍有未竟之處,歧視語言仍成為選戰期間的攻擊武器。

幾個禮拜前,民眾黨不分區立委候選人林國成在一場造勢活動直接攻擊苗博雅:「我是稱呼他小姐,但是他的穿著,我不屑叫他小姐」,引發爭議。苗博雅說:「不喜歡的人抨擊我的起手式永遠就是你不男不女。一直到現在我已經36歲了,我從政已經9年了,還是這樣子。」

大一那年,苗博雅第一次走上街頭參與同志大遊行,從此走入社會運動,同志與性別平權也成為他從政的核心議題之一。公開出櫃參政,苗博雅說自己比一般政治人物多了一道關卡,就是要先克服刻板印象:「一般的候選人自我介紹就是讓大家記得他的名字、他的臉,頂多再加上一個他是誰什麼黨,結束。可是我的自我介紹會引起一個問題:大家會先問,你是男生還是女生?」

同志身份令他可能永遠無法爭取特定族群的支持。他說:「有一群選民因為我支持同性婚姻、因為我支持同志權益,所以他死都不會投我,絕對不會投我,這就是政治風險。」 但他認為雖有代價,卻是必要。

「我們的議會同事在我在的場合,他們不會講出很激烈的歧視言論,而這也正是為什麼公眾人物出櫃的重要性,或是說有公開出櫃的同志民意代表的重要性在於,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去抑制在議事殿堂裡面的歧視言論的方式。」

苗博雅說,過去台北市議會也曾有過少數誇張的同志歧視與刻板印象言論,但在他以同志身分成為議員後,「至少有我在會議室,不會再有這種言論出現了。因為我就在那。」

台灣在2019年通過同性婚姻合法化,創亞洲之先,每年舉辦亞洲規模最大的同志大遊行。2023年,再通過同婚收養無血緣子女,並擴大同婚適用範圍,將香港、澳門的同性伴侶納入,只是中國大陸仍被排除在外。

台灣當局認為這是基於「國家安全」的考量,但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秘書長簡至潔認為,「結婚權是基本人權」,一般台灣人雖然對於北京壓迫台灣有情緒不滿,但應該分開處理。如果一般異性戀伴侶可以有機制處理和使用,同志伴侶沒有道理不能用。

對於這項敏感議題,苗博雅說,他同樣希望有朝一日台灣跟中國之間的伴侶——不管是同性伴侶還是異性伴侶——都能夠在法律上得到最公平的待遇,但「不可諱言的,我們沒有辦法忽略中國對台灣的野心與日俱增這件事情,所以任何關於中國的人口移動政策都必定會牽涉到這有沒有國安疑慮。」

「這是任何一個民族的國家都會採取的自我保護方法。」這次選舉以國防自主為主軸之一的苗博雅強調,他認為在中國沒有放棄武力併吞台灣的前提之下,台灣很難把中國比照其他國家處理。他說,若能前進立法院,相較於擴大兩岸同婚的適用對象,性平教育反而會是她更致力推動的議題。

「性平教育是一切社會的進步跟包容的根底,不管我們談代孕或是談跨國同婚等等,當然大家都可以談,可是如果失去了看見差異跟尊重包容的土壤,那什麼都不要談......每年為什麼要去參加同志大遊行?因為我們還是要提醒大家,社會的觀念不是你躺在那、那什麼事都不做就會改變的。」他說。

© 2024年德國之聲版權聲明:本文所有內容受到著作權法保護,如無德國之聲特別授權,不得擅自使用。任何不當行為都將導致追償,並受到刑事追究。

作者: 葉家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