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梅多克高爾夫度假旅館

「梅多克高爾夫度假旅館」(Golf du Medoc Resort Bordeaux) 是一家由2層樓群構成的4星級旅館,座落在法國波爾多以北約20公里,一個綠意盎然的鄉間小路上,外加2座比賽級高爾夫球場,「梅多克」(Medoc)是上等紅酒標籤上一個顯赫的地名,是地名、「酒莊」(Chateau)聚落,也是品牌。上月21日,內人和我,以及一對我的退休老同事夫婦,在這裡住了12晚,打了8場球,參觀了3家酒莊,還數度進城購物逛街。
前一日深夜23:55,我們搭荷蘭航空由台北直飛阿姆斯特丹,在阿姆斯特丹機場入境申根區,然後轉搭荷航的「城際短程航線」(City Hopper),飛1小時半,便到達波爾多。下午5時走出波爾多小小的國際機場,外面氣溫20度,有時你出國只是為買一個好氣候。
荷航經營台歐航線起碼40年以上,荷蘭人不但賣台灣潛水艇,還幫台灣突破中國對台灣的航空客運封鎖,可說有情有義。早期台灣到歐洲旅客不多,商務客更少,荷航以客貨兩用飛機經營台灣航線,而今台灣旅客市場壯大,荷航班機不但不需要再使用客貨兩用飛機,同時還提供相當多的商務艙機位。City Hopper直通全歐47個城市,阿姆斯特丹轉機便捷,荷航台北直飛航線班班客滿,這是以前種下的善果。
我看機上飛航地圖,荷航是由台北取道中國大陸、中亞、裏海南緣、亞塞拜然、喬治亞、黑海南緣,然後進入歐盟,完全避開了俄羅斯航道,西方各國包括北約及日本,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次日,便已關閉其領空對俄籍飛機開放,形同是宣布斷航,相對的,西方航空公司也不再飛越俄羅斯領空。以前台北飛阿姆斯特丹的航線是取道俄羅斯的,飛航時間約13小時,現在航線約14小時,相差其實不大。重點是,斷航後俄羅斯生意難做,所以才有500多家西方企業跟著全數撤離。
我入住這家旅館之後,每天研究窗外這"Chateau"球場第10洞,右邊是高大的樹牆,發球台靠樹牆,照片看到的只是紅、藍發球台,更裡面的是黃、白發球台。我和老同事打黃tee,白tee是Pro tee. 果嶺在右邊方向,你的發球要超越拐彎點,沒把握就往左邊的平坦球道發球。我有時打過了拐彎點,處於直攻果嶺的有利地位。但我在此洞最佳成績也只拿了博蒂(4+1桿)。"Chateau" 被評為歐陸前100球場的第12名,挑戰性不在話下。旅館有些房間是以住過的著名職業高手命名。

Chateau第10洞

即使是比賽級球場的水準,旅館2座球場的果嶺費卻不比台灣球場貴多少,但設施服務品質卻好很多。光是可以自駕球車,球打到哪兒就開到哪兒,還有衛星定位幫你測量到果嶺、沙坑、池塘、水溝的距離這一點,就比台灣球場更隨意、更科技、也更自然和環保。在台灣打球,你得聘用「桿弟」1-2人,球車只能在水泥車道上行走,你只能步行到你的球位,「桿弟」幫你拿球桿、幫你觀測距離。除此之外,台灣球場對想要陪同打球的客人都要收取同額的果嶺費,有的甚至謝絕陪走。內人不打球,她陪我打遍歐美及澳紐各地球場,都是享受免費陪走的。
從這點看來,高爾夫在台灣顯然還不是那麼大眾化,在川普與拜登的大選辯論中,我們卻看到,兩位70多歲的總統在鬥嘴誰的「差點」比較低,小布希在老布希的追思禮拜中,還講到「爸爸差勁的切球」,說著說著眼淚幾乎奪眶而出。由此你就知道,高爾夫在中產階級美國人生活中的地位,美國總統不避諱談論高爾夫,因人人打得起,是一個有益身心的運動。
美國高爾夫球場有1萬多座,英國、歐陸及日本各有2000多座,相比之下,台灣才80座,在俄羅斯及前共產國家,球場數目大多在個位數,高爾夫不只是中產階級美國人的運動,也是整個西方世界具有獨特代表性的休閒社交運動,日本首相接待美國總統訪問會打高爾夫,G7領袖高峰會議也會安排打高爾夫,上海合作組織或什麼金磚5國、10國之類的高峰會議,保證不會有人打高爾夫,這就是已開發國家與開發中國家的區別所在。親西方的台灣總統若是害怕打高爾夫,寧非怪事?

旅館擺設的紅酒

晚間7點,柔和的斜陽穿透落地窗,照耀2樓餐廳及相連的露台,高爾夫的社交性真的很強,我們在旅館多次看到台灣常見的球隊宴席,氣氛熱絡,烤全羊的香氣四溢。客人以法國人居多,參雜一些英國人及美國人。餐廳及廊道擺滿了「梅多克」各種大小瓶的紅酒, 即使不喝看了這些美酒也可增加食慾。菜單少不了法國美食如鴨肝(Foie gras)、鴨肉,每天晚餐都有供應。
我們住在「梅多克」,卻沒有拜訪過這裡的酒莊,拜訪酒莊是要特別預約的,每人參觀及品酒費用20-30歐元。「梅多克」北邊還有2個頗負盛名的酒莊聚落:「瑪歌」(Margaux)及波亞克(Pauillac),我們倒是參觀了其中2家酒莊。在城東20公里的鄉下,我們也參觀了聖埃米里昂(Saint-Emilion)的一家酒莊。法國紅酒如產自這幾個聚落的葡萄園,冠上地名,一瓶賣價至少是60歐元。

聖埃米里昂

波爾多葡萄酒以紅酒聞名於世,如果餐館侍者或空中小姐問我喝什麼餐酒,我如想喝法國紅酒,我會說「波爾多」,對方就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我想喝義大利紅酒,我就直說「義大利紅酒」,因為不知義大利有那個產區可代表義大利紅酒。我們訪問的3家酒莊都只品嚐紅酒,這裡有以酒莊自產的葡萄釀造的,也有外地生產的葡萄釀造,但掛上酒莊地名的,兩者品質價格有所差別,這裡有水土氣候的因素,也有數百年累積的栽培技術因素。
老同事租了1部小型車,我和內人當黃魚,一行人數度進城,把車子停在劇院廣場的地下停車場,這2層停車場像台北的中山堂停車場,興建有好幾十年了吧,陰暗陳舊,還會踩到積水,不過它有一個新建玻璃電梯,刷停車卡可直通廣場。廣場四周都是繁華街道,有「拉法葉百貨」,也有「愛馬仕」,對待客人都很親切,沒有巴黎名店的勢利。。
人口不過20幾萬的波爾多,與我幾年前去長住一個月的英國諾里奇很相似,都是鄉下的中古時代城市,城市建築相似,甚至道路也相似,都是窄窄的綠色通道,不太使用紅綠燈,而是以圓環"Roundabout"取代紅綠燈,旅館往西開車幾公里就是大西洋,12-15世紀英國王室曾統治過波爾多,這裡的法國人應該會把盎格魯撒克遜民族當一家人吧。英國16世紀就開始掌控世界海上貿易,波爾多葡萄栽培產業能夠獨步全球,聲名遠播,多少是靠著與英國這層兄弟關係吧。同樣的,今天台灣的「晶圓鑄造」(Chip foundry)全球霸業,若沒有美國人兄弟關係般的合作,也只是一個地方型產業吧。
清晨7時,梅多克高爾夫度假旅館的球場籠罩在薄霧中,顯得寧靜而有力。我們一行4人帶著意猶未盡的心情,結束2週的定點度假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