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拜登一句話覺得刺耳!張忠謀提全球化新定義:不傷害國安、經濟領先

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今(7/4)演講中提到,去年台積電於美國亞歷桑納鳳凰城舉行「移機典禮」,請到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到場致詞,拜登提到「慶祝製造業回歸美國」、「Union is coming back(工會回來了)」,讓他覺得很刺耳。至於全球化之下的美中關係,已經定調為「競爭與合作」,至少目前「競爭」成分高於「合作」。

工商協進會今日在國際會議中心舉辦第26屆第2次會員大會,由理事長吳東亮主持,總統蔡英文親自蒞臨致詞,並邀請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以「重新定義『全球化』」為題,進行專題演講。

張忠謀。陳品佑攝
張忠謀。陳品佑攝

張忠謀一開場就表示,全球化一詞談了十多年,近來出現蠻大的變化,並以美國第13任聯邦準備理事會主席葛林斯潘(Alan Greenspan),在2006年撰寫的回憶錄做引言,指葛林斯潘理論定義當時的全球化,「不顧國界,追求商業利潤,以及承擔商業風險」。

張忠謀說,他自己加了一句評語,「『全球化的理論定義』從未完全做到,直到2010年代,做到的是,有史以來最高度全球化」,每個人都有家鄉、祖國,不能期待商人或企業家,在別的國家發展,跟在家鄉、祖國發展一樣,理論的定義其實從未做到,但到了2010年已經達到最高度全球化,

接著張忠謀引用《世界是平的》(The World is Flat)、《全球化及其不滿》(Globalization and Its Discontents)的重點,全球化有3個歷史階段,其中全球化1.0跟2.0都是歐美國家主動(發起),反觀全球化3.0從2000年開始,則是由非西方國家、非白種人所發動。

全球化所帶來的影響,張忠謀表示,截至2022年全球化的好成績,有幾十億的人民脫離貧窮,以及幾乎所有國家的生活水準都有大進步,包括歐洲、美國跟日本等。但反面則有,收入及財富集中加劇,他舉自身經歷,在1980年以前,如IBM等大公司的專業經理人(CEO)薪資、福利等是基層人工作員的40倍,現在的差距拉大至400倍,主要是科技改變使得全球化加劇,基層工作人員工作差不多,薪水照生活指數調整,並未享受到全球化帶來的好處。

張忠謀也提到,除了收入及財富集中加劇,人與人之間、國與國之間不平等感覺也加劇,尤其是國與國之間的不平等感,會使修昔底德陷阱(Thucydides)開始出現。

張忠謀提到,全球化的浪潮下,美國很多企業到亞洲去,尤其是工會保護的鋼鐵、汽車業、成衣業,那些過去是中產階級,「現在已經沒有了」。而台積電去年12月於亞利桑那設廠,鳳凰城廠區移機典禮邀請拜登致詞,拜登致詞時,雖然先感謝台積電,但話鋒一轉提到「Union is coming back(工會回來了)」。

張忠謀也忍不住感嘆,「這句話我覺得很刺耳,但是我們請他來嘛,當然請他講。」所謂的全球化,就是「即便對你有好處,也會很容易到不公平」,因為別人拿到的好處更多,尤其是國與國之間,美國受全球化之惠,中國也受惠,但美國認為中國受惠比較多。

而過去數年,也出現持續減低全球化的案例,張忠謀指出,包括中國大幅補助本國科技產業並表示2025年晶片自給自足;美國增加中國貨品進口關稅,並禁止若干高科技器械、Chips、設計工具出口給中國;美國補給Chips公司在美國設廠,以及美中對智慧財產持不同看法。

張忠謀認為,全球化的基礎是,「各持經濟比較優勢的分工合作」,現在國家安全是第一,科技領先及經濟領先的重要性,已在全球化之上。不要講全球化,先講國家安全,美國和中國都要科技領先,美國和中國的關係,已經定調為「競爭與合作」,至少目前「競爭」成分高於「合作」。

最後,張忠謀提出全球化新定義,即「在不傷害本國國家安全,不傷害本國(現在或未來)科技經濟領先條件下,允許本國企業在國外牟利,也允許外國產品及服務,進入本國。」至於什麼東西符合條件?張忠謀說,目前看來,襯衫、鞋子、皮包等還不至於傷害國家安全,「我認為的全球化定義,目前是這樣」。

不過,張忠謀仍不改其談話本色,在結論時提出「只是,這還能算全球化嗎?」最後向全場的工商界代表們提問:「請你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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