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化北斗人最會生小孩！這個「差點滅鎮」的地區做了什麼，救回生育率？

文／馬自明 圖／郭涵羚

人口負成長，衝擊台灣勞動力！

據國發會數據顯示，台灣去年總生育率估計不到1，這數字在全球排倒數第2，只小贏韓國。這代表台灣育齡婦女，一輩子生不到1個小孩。

台灣已掉入「低生育陷阱」中。去年，台灣出生人口創歷史新低，死亡人數超越出生人數，「生不如死」，邁入人口負成長循環。

國發會更預估，到2031年，台灣勞動人口將呈現負成長。去年，50歲以上到64歲以下的勞動人口已超過300萬人，占就業人口近3成。而這群勞動主力，預計在15年內全部退休。

屆時企業將面對招不到年輕人才、高齡勞工高達數兆元退休支出的雙重壓力。

提升生育率，是現階段政府最頭痛的問題，即便每年預計花千億元照顧孩童，成效尚未可知。有逆轉的可能嗎？你我又該如何面對這個新常態？

我們來到台灣生育率最低的區域，台南市楠西區。

這裡靠近曾文水庫，號稱「水果之鄉」，它曾經繁華，但因產業受限，當地育齡婦女生育率跌破1，幼兒園的孩子，到了國小就學年齡，也紛紛隨父母移至他鄉。

在楠西擔任幼兒園園長的劉麗燕，是土生土長的楠西人。她指出，30年前，小學可以開8個班，但現在勉強只能開兩班，因為「沒有年輕人願意留在這。」

她說，楠西除了種水果、製果乾外，幾乎沒有其他產業，平均收入極低，只有約2萬元到3萬元。當年輕人在這看不到未來，便移居他處，留下來的育齡夫妻，也不太敢生小孩。

「重陽節辦活動，老人家就來了700多位，但整個里不過才2千人啊！」楠西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王安邦說，想讓農產升級，但青年夥伴不夠，孤掌難鳴。

這形成惡性循環。高齡化讓升級創新更加困難，也無法創造新就業、提高人均所得；低收入則加速年輕人逃離，勉強留下的也不想積極生養下一代。

楠西的低薪、低生育率、高齡化，很可能就是台灣未來縮影。

鏡頭轉到彰化北斗鎮，台灣西岸生育率最高的小鎮。

這裡，麥當勞、肯德基插旗，小吃街消費者絡繹不絕，工地建築聲響不斷。但10多年前，它也曾面臨新生兒數量近腰斬的危機。「我差點以為我們快要滅鎮了！」北斗鎮鎮長李玄在說。

2019年此地生育率谷底回升，達1.45，居彰化縣轄下的6鎮冠軍；新生兒總數較10年前成長近5成，且占全鎮人口的比率，也跳升至彰化各鎮第一。

它怎麼蛻變的？

他們的第一步，是找出北斗鎮的優勢，讓年輕人願意留在北斗。它發展美食街，讓鄰近工業區下班的年輕人，可回到這裡休息、玩樂；進行市區規畫，騰出土地，蓋新住宅。北斗鎮幾乎5分之1的土地都在蓋房，每坪價格約是台北3分之1至5分之1。

透過市區規畫，他們再利用從建商收取地價稅、房屋稅等稅收，提供生育禮金，每位出生的小孩可拿到1萬元，雙胞胎拿6萬，比鄰近城鎮更高。

第二步，它要讓育齡族無後顧之憂，提供良好教育環境。鎮公所把6所社區幼兒園，整併為一所聯合幼兒園。

新的幼兒園位在北斗鎮的「文教區」內，讓國小、國中和家商，全只隔一條街，小孩可在半個大安森林公園的範圍內，從2歲讀到18歲。

不到1年時間，這幼兒園托育的幼童數增加至近200人，是過去社區幼兒園總和的兩倍；而且鎮內的總托育人數也從600多位，增加至800多位。新增人口帶動商機，就業也會跟著改善。

北斗鎮扭轉人口凋零的命運，是先從特色定位開始，創造有利生養的環境，進而提高稅收，將資源用在刀口上。有了安全感、未來感，於是能把負向循環，轉變成正向循環。

要抵擋少子化潮流的對策，政府砸錢補助生育，只是其中一環，更重要是讓年輕人有社會支持，敢夢想未來，提高幸福感、願意養育下一代；無論是台灣或國際，許多案例告訴我們，啟動上述正向循環，才是根本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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