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工女到大律師、標會參選拿港湖最高票 「臭臉」黃珊珊因這事變柔軟

正式請辭投入年底台北市長選的黃珊珊，雖然當了6屆市議員和近3年的副市長，但面對鏡頭仍下意識板起臉孔，這也讓有意參選市長的作家李敖之女李文形容，黃看起來「有憂鬱氣息」。其實，黃珊珊不是不知道，她被記者稱作「臭臉珊」，前陣子被反覆問「要不要選市長」也讓她抓狂。不過，2015年黃珊珊大病後說要學著正面看待事情，疫情後也覺得是記者進入危機第一線，「我必須學會好好面對記者」。

政治人物選前出書可謂常態，但黃珊珊的《33個人生故事》卻寫更多別人的人生故事。律師與市議員任內，她做了27年的法律諮詢，從基隆做到台北港湖，10萬人次的服務，做到陳情案太多，「看到民眾的臉想不起名字，但記得陳情內容。」

台北市副市長黃珊14日出席《黃珊珊：33個人生故事》萬華區新書簽書會。（資料照，柯承惠攝）

她曾遇上25歲的女孩，因未謀面的生父過世，莫名多了2000萬債務；自己花10幾年找法官、同學討論《民法》繼承規定的不合理，提陳情、請立委修法提案和連署支持，直到2009年才三讀修正《民法》繼承篇、方得「拋棄繼承」；也有老國宅擋土牆排水不良牆裂、導致附近地面下陷，一大雨居民就心驚肉跳，管委會與市府纏訟多年，她負責協商兩邊重建。

黃珊珊形容，接受陳情像心理醫師，先傾聽就能幫助紓解對方情緒，再梳理細節解決法律問題。結果最早做法服遇到的最大的挑戰不只是當心理醫生，還有台語講得很爛，且講法律用語更難，後來才慢慢進步。

軍人家庭出身 小名「黃小美」有故事

記者眼中的臭臉珊，在家小名卻是「黃小美」，說是兒時髮少、鄰居喊「醜八怪」，軍人爸爸聽了生氣改叫她「小美」，連帶媽媽也被叫「黃老美」。職軍爸爸後來轉當警察，一家5兄姐也多投身軍校，從小跟著父親從台中后里一連搬到台東、澎湖和高雄鳳山。

書裡著墨最多的長輩，不是親民黨主席宋楚瑜、不是台北市長柯文哲，是她高雄鳳西國中的英文老師林辰忠，師生30多年情誼，到自己北上唸北一女、當了律師都還寫信給林老師分享生活、唸書與生活選擇的疑難雜症，老師悉心保存她20多封來信，偶挑一些當年內容影本，寄給她當「時空膠囊」打氣。

親民黨主席宋楚瑜（中）、台北市長柯文哲（右）並非台北市長參選人黃珊珊書中著墨最多的長輩。（資料照，顏麟宇攝）

旁聽《民法》拚轉系法律 野百合學運埋下從政種子

自傳常寫到人生偶然的轉捩點。黃珊珊原本是「理工女」，竟是因為北一女時她為了同學義氣留下唸三類組，考上台大大氣科學系，路過大禮堂聽到王澤鑑教授的「民法總則」人潮爆滿，她站了旁聽2小時覺得法律太迷人，因此拚命拿書卷獎轉系台大法律；大二野百合學運時，後來擔任大法官的黃茂榮跟他們說「你們可以去罷課、去中正紀念堂在體制外抗爭，也可以去成為體制內的人，去成為從內部改變不公不義的人」，這也埋下她後來從政種子。

大學畢業後原本想出留德唸博士，但家裡沒錢，反而意外高考全國11名應屆考上律師，想著可以存一桶金再留學。23歲的娃娃臉律師從被問「會不會寫狀子」做到「我只要黃律師」；26歲當上事務所合夥人；28歲時新黨開放式初選，手邊只有8萬元的黃珊珊，靠著朋友和標會，竟在內湖南港第1高票當選台北市議員。當時還有個媽媽把12歲的小男孩帶來總部當安親班下課寫功課，小男孩幫她在菜市場拿麥克風打招呼，24年後出來自己參選市議員，是像她另一個兒子的陳宥丞。

台北市副市長黃珊珊（右）、民眾黨台北市議員參選人陳宥丞（左）24日出席「第7屆內科千人捐血活動」。（資料照，顏麟宇攝）

大病一場停下腳步 黃珊珊仍嚴謹但「便得柔軟」

一路從台大法律、應屆考上律師、6屆市議員，她極度忙碌，卻在45歲那年一連遇上議員5連任、突然頭暈嘔吐，醒來時已在加護病房。大病後仍勉力跑立委選戰，連掃街的吉普車都難爬上去，隔年（2016年）立委落選，重病讓她原本計畫嚴謹且一路順遂的人生突然按下暫停，也讓她養成列出「to do list」和「not to do list」，前者寫的是「每天運動」、「喝足夠的水」「睡飽」，到今年改寫「騎車200公里、路跑10公里」，以後想跑半馬、60歲想跑全馬、泳度日月潭。

大病讓人生腳步暫時清零後，黃珊珊同事說她變得不再像以前難親近，變得柔軟，以前會被黃問得「無地自容」，也願意學會好好面對記者。同事教她，不想回答問題時「微笑就好」，更不要反問記者「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但她還是改不掉，不過也跑出莫名的金句，記者問她某行程是不是來破除「拔樁」傳聞，她回「選民是人不是樁，不要把人都當成樁！」顯然嚴謹性格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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