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復活了死城番外篇】換生活的人來來去去,讓人不想再交朋友

我們一直在想辦法,要建構出復活前的大浦聚落模樣。到訪之前,我們已大致掌握,大浦是被作家苦苓形容為「離離離島」的馬祖東莒三聚落之一,卻曾十多年無人居住。

但無人居住是壞事嗎?似乎也不一定。

就像廖億美回憶初到大浦的時光說:「那時的大浦一個沒有人,也沒有任何活動的聚落,不過好寧靜,我們超級喜歡坐在涼亭發呆。」確實,大浦有一種獨特的靜美氣質,即使偶有觀光人潮經過,即使有換生活的人非常自然地融入了,那些路仍像許多年沒被走過,走到某處必定被廢棄的草叢或斷崖截斷。

也可能,是因為換生活的人都用一種非常閒慢的步調在過日子。當我們踏上東莒,從大坪村往大浦騎車而去時,心中的想像是:「到底了一定就會知道吧?畢竟是荒城裡鮮有人跡的地方。」但沒有。我們騎車經過,卻還是一個人都沒看見,只能以狀況較其他屋子都好、且外頭停有機車和計程車來判斷。停好了車,才看見有人走出來。我說:「請問陳泳瀚在這嗎?」他們才朝裡頭大喊,把人叫出來。

也是一派輕鬆模樣。當我們推開紗門、拿著攝影機走進去,聊天的仍在聊天,玩桌遊的也未停。我們的闖入彷彿未曾發生,甚至以為,他們是不是因為太習慣人來來去去,已經見怪不怪了?

大浦的夜裡很暗,連路燈也是昏黃的,抵達這天,換生活的人熱情招待我們用餐,室內塞不下,就到室外宴客,但一片漆黑,我們不得不出借燈光,為他們提供照明。
大浦的夜裡很暗,連路燈也是昏黃的,抵達這天,換生活的人熱情招待我們用餐,室內塞不下,就到室外宴客,但一片漆黑,我們不得不出借燈光,為他們提供照明。

像廖億美就說,曾有駐村人員向她說了一件「好笑的事」,是「不想再交朋友了。」廖億美隨即說:「我懂,我真的懂。因為你看他這邊駐村這麼久,可是換生活的人10天就換一批,幾乎每天都要跟新的人建立新的關係,我覺得這其實是很消耗的,就算你有再多的熱情,再多的包容,我都覺得那非常考驗人性。你一開始可能會覺得好有趣喔,我每天都有新的朋友,從不同的朋友看到不同的世界,可是當你長時間都在做同一件事情時,我覺得是很磨人的。」

但其實也是吸引人的地方吧?就像雖然被部分居民認為「都找些無所事事的人」來,但一個人,就是一種生活,一種人生。當不同的人進來,分享各自己的故事和價值觀,無形中打動的,不僅是同樣換生活的人,也是為當地居民打開生活的想像力吧?

所以當我心中浮升出「嬉皮」,以及一群個人活成一個群體「人民公社」,想用這樣的詞彙去包覆住換生活的人群時,內疚的同時,又覺得有何不可?那也是一種生活方式,不是嗎?

而且嬉皮也實在是非常適合大浦的生活形態。如同曹祥平和曹芷屏不約而同說的:「其實很怕大浦最後發展成觀光勝地。」其擔憂便來自於靜美的氣質從此消散。發大財儘管是很吸引人的選項,但有些環境畢竟是一旦破壞了,就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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