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西班牙是怎麼淪陷的？專家點出關鍵：准許十幾萬人遊行集會，18天後確診暴漲4萬

蔡娪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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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正在崩潰邊緣，14％感染者都是醫護人員。3月23日，西班牙軍隊在全國養老院進行消毒，卻在多處院內發現駭人場景：老年人被工作人員遺棄，有些老人甚至陳屍在床上，由於全境實施封鎖，家人也無法前往探望。25日，在首都馬德里，太平間停滿屍體，溜冰場「冰宮」被徵用為臨時停屍間。

西班牙現在是2019冠狀病毒疾病（武漢肺炎、新冠肺炎）死亡人數全​​球第二高的國家（僅次於義大利），光是25日一天之內死亡病例就暴增700多，總數達到3606，病例增逾20％，達到4萬9515宗。觀察西班牙的確診曲線，2月26日本島巴塞隆納、馬德里檢測出當地第一起、第二起本土病例，接著首次明顯的病例暴增出現在3月7日之後，伊比利半島疫情在18天內發展失控。

西班牙是怎麼在3月7日之後步步淪陷呢？《衛報》（The Guardian）與美國網媒「VOX」分析指出，西班牙政府缺乏遠見與防疫準備，照樣批准萬人遊行集會，導致3月8日國際婦女節12萬人大遊行之後，本土案例飆升。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在西班牙疫情大爆發。（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在西班牙疫情大爆發。（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在西班牙疫情大爆發。（AP）

政府照樣准許遊行集會，聲稱遊行沒有危險

「VOX」引述專家看法指出，在政治方面，總理桑切斯（PedroSánchez）由於組建少數黨政府，權力受到大幅削減，很可能會擔心禁止舉行大型集會，將導致民意與在野勢力的反彈。但是專家肯定地指出，有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必定會引發疫情大爆發。

3月7日星期六，12萬西班牙人聚集狂歡婦女節、極右政黨「聲音黨」（Vox）9000名黨員在馬德里舉行年度大會的前夕；西班牙全境僅430人確診感染，里歐哈（La Rioja）自治區政府發現當地有60人群聚感染，立刻封鎖小鎮阿羅（Haro）；其他西班牙國民照常生活著，春天到來，氣溫漸暖，公園裡開始湧入野餐的人群。

國際疫情當頭，國民像往常那樣群聚集會，沒問題嗎？西班牙衛生部緊急協調官員西蒙（Fernando Simón）當時表示，如果國人想參加國際婦女節遊行活動，必須在了解新冠病毒風險之後下定決心，他在新聞發布會上說：「如果我兒子問我是否可以去，我會讓他去做他想做的事。」衛生部不認為遊行有危險，但呼籲有武漢肺炎症狀的民眾待在家中，不要參加遊行。

於是西班牙婦女節遊行活動3月8日浩浩蕩蕩地展開了，各地成千上萬的婦女譴責性別暴力與性別不平等，呼喊：「男性沙文主義比冠狀病毒殺死更多人。」「聲音黨」也在馬德里舉行大型集會，該黨反對左翼政府修法將所有未經同意的性行為定義為強姦。

西班牙婦女節遊行活動3月8日吸引12萬人參加遊行。（AP）
西班牙婦女節遊行活動3月8日吸引12萬人參加遊行。（AP）

西班牙婦女節遊行活動3月8日吸引12萬人參加遊行。（AP）

大型集會之後產生爆炸式增長，全國封城實施太晚

3月9日，西班牙單日確診人數暴增一倍，由600多例飆到1231例。3月10日，西班牙國會宣布休會兩週，因為幾天內，出席女權大遊行的內閣3位部長都感染了病毒，西班牙總理妻子第一夫人碧歌娜（Begona Gomez）也檢測呈陽性，參加政黨年度大會的「聲音黨」黨魁和秘書長也中鏢。

3月11日，馬德里當局開始害怕了，當時病例已經急遽增加到1646例，政府下令關閉所有托兒所、學校、美術館。其他地方也很快採取類似措施，加泰隆尼亞政府3月12日晚上下令封鎖巴塞隆那境內4個城鎮，約7萬人都必須待在家中。

感受到當局加大防疫措施，舉國民眾恐慌蔓延，民眾買不到口罩，爆發「衛生紙之亂」，各地超市貨架被搶購一空。總理桑切斯（Pedro Sánchez）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內閣14日召開長達7小時的會議後，發布重要結果：全國進入緊急狀態，自16日起封鎖全境15天，民眾除了必要狀況外不得出門。全國封鎖來得太遲了，即使民眾都接受隔離，近10天的新增病例依舊是爆炸式增長。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在西班牙疫情大爆發。（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在西班牙疫情大爆發。（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在西班牙疫情大爆發。（AP）

篩檢能力不足

政府起初反應太慢，南部城市塞維雅（Seville）的醫師莫羅（Cinta Moro）告訴「VOX」，缺乏遠見和規劃的防疫工作從一開始就注定西班牙的悲劇，光是在篩檢方面就有很多問題。西班牙最大的公立醫院院長2月26日即告訴衛生部：「必須盡快執行更多篩檢。」

直到3月20日，大型醫院每天只能篩檢400多人，全國每天檢測約1萬5000至2萬人，但拉蒙卡哈爾醫院（Ramon y Cajal Hospital）醫師坎通（Rafael Cantón）對《國家報》（ElPaís）說：「我們想對所有人進行測試，但就我們目前的檢測能力和試劑數量來看，這是不可能的。」

公衛宣導不足，導致民眾太晚知道事態嚴重

在世界各國輪流爆發疫情的2月、3月，西班牙當局的公衛宣導強調新冠病毒危害不大，導致民眾很放心群聚集會。2月27日，衛生部緊急協調官員西蒙表示，新冠病毒對普通人群的危險極低，因此無需採取諸如戴口罩之類的「無用措施」，衛生部長直到3月初仍認定集會不危險。

「VOX」指出，再加上西班牙人習慣有夜生活，許多人習慣在酒吧或餐廳待到很晚，就算西班牙境內在3月中旬出現確診爆增的跡象，也很少有人覺得必須改變原本的生活方式。醫師莫羅表示：「西班牙人不相信危機會到來。得等到人們死亡，才會做出反應，但為時已晚。」

中央政府自16日起採取更加嚴厲的措施。每個人除了就醫、遛狗、購買民生物資之外，都必須待在家裡。當局設置約3萬個路障，防止交通工具移動，增派警察在街上巡邏，甚至動用無人機在空中監測。雖然可以理解，但這些舉動激怒了西班牙人，他們感到驚訝與恐慌，例如塞維雅35歲居民特普勒（Erika Tepler）就向「VOX」抱怨：「一切都變得太快了，我在西班牙，實在是爛透了。」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在西班牙疫情大爆發。（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在西班牙疫情大爆發。（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在西班牙疫情大爆發。（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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