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北市出現強烈柯P外溢效應

關於新北市的選情，美麗島電子報有個非常有趣的發現，就是新北市民眾希望柯文哲當台北市長的高達42.6%，屬意丁守中20.8%，雙方差距巨大，而姚文智只獲得8.6%的青睞。

其實，柯文哲特別受到新北市民的歡迎，這在5月國政民調就發現了：柯P雖然在台北當市長，但是民眾對他的正面評價是全國性的，全國民眾中，柯文哲的信任度是50.5%，縱使是高屏地區，比較低，但是他仍然獲得43.4%的信任度，雖然低於賴清德的51.6%，卻仍然遠高於蔡英文的26.9%。有趣的是，在台北市是52.8%，但是在新北市居然更高，達58.4%，因此，在選舉時如果有所謂柯P外溢效應的話，受到衝擊最強的，無疑將是新北市。

白色力量帶出了柯P效應

柯P效應來自於他成為白色力量的象徵性領袖。有人認為白色力量是柯P帶領出來的，這觀點並不正確，因為白色力量在2012～2013年之間已經崛起於街頭了，不只比柯P因為和連勝文對決而備受矚目的時間早了一年多以上；而且柯P和白色力量，一個崛起於街頭，一個似乎對走街頭提不起什麼興趣，直到2014年底，柯P和白色力量才在選舉的過程中彼此惺惺相惜。

回想起來，在上街頭這一個白色力量的經典行動上，雙方態度差這麼大，最後卻湊到一起，倒是台灣的一趣事。

如今，原來走在街頭的眾多白色力量中，至少墨綠、護樹幾路人馬已經和他分道揚鑣了；不過，白色的大宗，對他的支持仍然相當堅定，從各式各樣的民調中可以發現，支持他的民眾，在族群上有三個明顯的特色：1，20～29歲的年輕人；2，高學歷，尤其是大學以上族群；3，在政黨認同上的中立人士。

新北、台北對決架構同樣詭譎卻內容迥異

在2014年選舉，白色群眾和柯P相激相盪的外溢效應所及，使民進黨多贏了好幾個縣市長。其中最特別的是新北市。雖然外溢效應沒有使得游錫堃當選，但是卻在這一個基本盤長期維持藍大於綠的地方，綠市議員的席位贏過了藍—眾所皆知，過去的鐵律是民進黨在縣市議會中過半，比選贏縣市長難度高上了不知道多少倍，由此可見，2014年柯P外溢效應在新北市有多麼巨大。

2014年的選舉，全國格局上是白、綠合作；而這次選舉，白、綠因為民進黨和柯P切割，在台北市白綠分道揚鑣，但是在白藍綠之間卻出現了非常怪異的關係。

儘管民進黨中央強調不禮讓柯P並不表示和柯P為敵，民進黨選舉時仍然以國民黨為攻擊對象。只是這個策略容易說難執行，現在的發展是：

1，從這一段時間的民調上看來，選民之中，藍民眾高度歸隊，柯P在白色民眾中的支持也相當穩定，但是泛綠民眾則高度徬徨—出現了到底如何在柯、丁之間棄保的困惑。姚文智和挺姚民進黨市議員，為了使姚「衝到第二」，唯一能做的是在泛綠民眾中訴求歸隊，於是策略便自然而然地是打柯優先於打丁。

2，為了護吳音寧，民進黨從中央到地方，齊手猛攻柯文哲。

這樣的策略選擇，擺在台北市，白最大，支持雖分歧，但柯擁有絕對優勢，藍其次，但高度歸隊，綠最小卻面臨棄保難題的現實中，演變下來的格局非常詭異，竟然是在實力上是白藍對決，但是烽火卻在白綠之間猛烈延燒，十分詭異。

新北市在隔岸，受台北市這樣詭異的對決的衝擊，形成的格局雖然同樣詭異，內容卻大大不同。

首先，從對決的候選人的身分上看，新北市完全是藍綠對決。這造成的是民進黨群眾和國民黨群眾歸隊的都在8成以上，兩者未表態的民眾都不到10%；泛藍泛綠歸隊程度也相當強，泛藍85.5%，泛綠70.9%，兩者未表態的民眾也都不到10%，相對於台北市只有4成多的泛綠歸隊，兩市差很大；但是新北市中立民眾顯然非常困惑，有34.9%未表態支持誰，不投票或投廢票的18.1%，兩樣加起來高達52.0%，比起台北市的28.8%，相差幾乎一倍之多。

其次，支持柯文哲的族群特色既然是：20～29歲的年輕人；大學以上族群；政黨認同上的中立人士，那麼我們就以這三個族群比較柯、蘇、侯3個人在新北市民眾的支持度做了下面一個表。

從上列的比較表可以看出來，雖然跨界到新北市，柯P在年輕人、高學歷、政黨中立民眾3個特定族群仍然獲得超高認同度，和台北市並沒有什麼不同。

在這三個族群中侯友宜的支持度都落後柯文哲相當大的距離，但是卻又遙遙領先蘇貞昌，其中高學歷和中立民眾高了差不多一倍，可見侯友宜獲得了雖然大折扣卻仍然非常實惠的柯P外溢效應。構成了總體支持度侯友宜領先的重要因素。

於是新北市的格局就呈現了和台北市不同的另一種詭異現象：

台北市是「實力上白藍對決，但烽火在白綠之間延燒。」而新北市是「烽火在藍綠之間延燒，實力的拉扯卻是在白色民眾內部。」

評估全國的柯P外溢效應

由於柯文哲在全國各地信仼度有5成，起碼在4成多以上，而且在各地，三個特定族群他都擁有堅強的支持度，因此，這次選舉中的外溢現象肯定不會只侷限在新北市，頂多只能說在新北市效應最強而已。然而，其他縣市國民黨的候選人並不一定會獲得柯P支持度的轉移。侯友宜在國民黨的提名過程中，一再被一些深藍幹部質疑他藍得不道地，但是他就因為藍得不道地，呈現了一定程度的白，甚至淺綠色彩，才使他如今能夠獲得相當大份額的柯P外溢效應。他不只在中立民眾的支持度中領先將近一倍，也在泛綠中獲得了11.3%的支持，遠大於蘇貞昌從泛藍中獲得的4.1%。

在全台候選人中，最能獲得外溢效應助益的可能是徐欣瑩，其次才是侯友宜，此外，就是行事作風要有一定程度超越傳統藍營的人，這樣的人應該少之又少；只不過多數藍色候選人仍然可能因為這3個族群不願投票，而在綠的認同下滑比藍凶的藍綠對決盤中獲得不同程度的好處。

2012～2013年白色力量以驚人的氣勢崛起，並且形成穩定的自我認同之後的今天，民進黨的候選人背負了總統民望低迷的包袱，卻仍然停留在「藍綠基本盤」的戰略想定之下規劃台北市長選舉，而和當前白色力量認同的重心柯文哲分道揚鑣，並陰錯陽差地燃起了白綠對決的烽火，民進黨選情凶險的，就不只是台北市而已，而是相當程度的全國現象了。無論如何，情勢如此，民進黨必須努力地，更加智慧地處理，才足以渡過難關。

【作者 林濁水／前民進黨立法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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