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特約----企業管理/企業中高層管理人員互動對戰略管理的影響

在傳統的戰略管理過程中，戰略制定與戰略實施往往是分開的、彼此獨立的活動。企業的高層管理人員在這個過程中複雜進行戰略決策和制定相應的戰略規劃，而戰略實施則由中層管理人員負責。中層管理人員在這個過程中負責把規劃分解為計畫並轉變成行動，負責監視和控制相關部門或團隊的經營活動，使之能夠按照高層管理人員設定的戰略規劃進行。在當今以超強競爭為特點的知識經濟時代，隨著世界經濟由過去的為貿易、時空及文化壁壘所阻隔的舊模式向全球經濟一體化新模式的演變，知識要素地位的不斷提升、資訊技術與電子商務的快速發展、組織形態的多樣化等因素正不斷改變著組織在全球範圍內的競爭本質和競爭規則，勾勒出了新的競爭藍圖，譜寫著新的成功定律，這種傳統的以增長和控制為重點的戰略管理過程正收到越來越多的挑戰，如何實現創新，如何提升組織績效，如何為企業開發和實施具有競爭力的戰略成為管理研究和實踐的重點。經營和決策環境的變化、全球競爭的加劇和跨邊界知識轉移戰略的大趨勢，使得企業內部中高層互動正日益成為逐鹿全球成敗的決定性因素。 企業中大多數管理人員是中層管理者，他們處在組織金字塔的中間，與企業高層管理人員保持著常規性的聯繫。正是在這一系列的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的常規性工作聯繫和合作，使得企業能夠不斷修正和形成基於高層戰略決策和戰略規劃的戰略計畫和實施方案。然而，儘管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的合作對企業戰略的制定和實施的重要性已是學術界公認的事實，但目前有關高層管理人員和中層管理人員對企業戰略管理過程的影響的研究卻還是沿著兩條平行線單向發展，極少關注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的互動對戰略管理過程的影響。為了填補這一當前研究的缺口，來自St.Gallen大學的Anneloes M. L. Raes與來自馬斯特里赫特大學的Marielle G. Heijlties、Ursula Glunk和Robert A.Roe等四位學者于2011年1月在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上發表論文“中高層管理者的互動過程模型研究（The interface of the top management team and middle managers：A process model）”，構建了企業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交互作用過程的模型，闡釋了高層管理人員和中層管理人員之間的交互作用對企業戰略制定和實施的影響。 Raes等學者從定性研究的角度，跳出傳統的單純研究高層管理團隊內部構成和活動對組織績效影響的局限，轉而將戰略決策制定和實施的品質放在一起進行研究，關注企業高層管理人員如何通過對低層級的管理人員施加影響來進行戰略管理。這一研究，為新興的戰略管理實踐研究流派提供了一個更為微觀的組織層級之間互動的研究視角。 根據Raes等學者構建的交互模型，高層管理人員和中層管理人員之間的聯繫被分為有接觸時期和無接觸時期。雖然由於中高層管理人員彼此工作和時間等因素的限制，相互之間的直接接觸是較少的，但正是在這一接觸階段，組織才得以實現戰略管理的兩項重要功能：一是感知和處理企業外部環境中與戰略相關的資訊；二是對維持現有戰略或進行戰略變革進行決策。具體而言，在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卓有成效的直接接觸過程中，一方面可以通過雙方的廣泛的資訊交換，廣開言路，發現新的問題並探索可能的戰略方案；另一方面，在組織整體目標指導下，中高層交互施加影響而協商得出一個整合了雙方甚至多方利益的戰略方案，即高層管理人員可以籍此機會給中層管理人員傳遞一種強烈的組織認同感，以使之產生對組織戰略制定過程的參與感，從而能夠激勵其更好地準確執行相關的戰略決策，同樣，中層管理團隊也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基於獲得更多的來自組織高層管理人員的期許和更充分的組織資源的願望，積極向高層管理人員行銷基於中低層訴求的戰略方案。這樣的資訊交換和交互影響過程會幫助雙方加深對企業外部環境複雜性的理解，構建和諧的戰略制定和實施氛圍，從而使制定的戰略更契合激烈變化的市場環境。高層管理人員重視中層管理人員的利益並對其顯示友善態度，是對後者在戰略實施過程中積極作為的一種激勵，從而能夠更好更順利的推行和實施新的戰略。 當然，上述的高層管理人員和中層管理人員之間就戰略的制定與實施的交互過程是一種理想化的狀態。實際上，由於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彼此的資訊、影響力和利益的不對稱，雙方的溝通過程是存在著較大的潛在風險的。如何保證雙方對資訊交換過程的感知靈活性，實現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的整合式協商，其關鍵依賴於彼此之間的信任，依賴於高層管理者的參與式領導和中層管理者的積極參與。毋庸置疑，高層管理者的參與式領導和中層管理者的積極參與，這兩種行為均會觸發彼此之間良性的資訊交換和協商過程，繼而產生有利於企業組織整體的好的戰略決策和實施效果。 值得注意的是，特定主體在組織中的角色行為是會隨時間的變化而改變的，因為行為主體會根據對相關方行為角色的期望和實際行為的差異來調整其自身的行為。因此，只有在高層管理人員和中層管理人員雙方直接接觸的過程中，彼此之間才有機會進行評估，評估的內容包括彼此對戰略管理相關原則的遵守程度、挖掘和分析資訊、創造性等一系列有助於戰略制定和實施的能力，以及互惠而不是以自我為中心的理念等幾個方面，這種評估無疑會進一步影響中高層管理者各自在沒有接觸時期和下一次接觸時期的行為。因此，高層管理人員和中層管理人員之間的互動是一個接觸時期和非接觸時期交替作用的動態過程。基於路徑依賴理論，Raes等學者揭示了三種不同形式的動態交互過程：第一種是穩定形式，即在直接的接觸過程中，高層管理人員和中層管理人員分別體現了參與式領導行為和積極參與的行為，這將不僅在直接接觸時期實現了溝通的整合，而且對下一階段非接觸時期的角色行為的調整也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即增加了對彼此的信任），這種增強的信任感繼而會影響新一輪的直接接觸和彼此的交流，一種良性的資訊迴圈機制即由此而產生；第二種是螺旋上升形式，其表現為不斷增強的來自高層管理人員的參與式領導和中層管理人員的積極參與；第三種是螺旋下降形式，與第二種恰恰相反，這是一種惡性循環，將不利於組織的長遠發展。 基於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互動的動態模型，Raes等學者在這篇文章中還討論了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採取什麼樣的交互形式將更利於提高戰略決策和戰略實施的品質，並就該模型的運用提出了相應的邊界和限制條件：首先，組織規模越大，組織結構越複雜，不同層級的管理者所直接獲取的資訊差異度和時間限制就會更多更顯著；其次，不斷淡化的組織職能邊界使得中層管理人員的定義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雖然該研究中將中層管理人員定義為高層管理人員的直接下屬，但實際上有一些中層管理人員，儘管往往沒有正式的權力或管理頭銜，他們也確實都擔負和完成著一些與傳統的中高層管理者角色相關聯的一些管理職能，但其對組織績效的影響卻往往被研究者所忽略；最後，就高層管理人員的定義方面也存在著一系列問題，Raes等學者在該研究中直接將高層管理者看作一個團隊整體的行為主體，而忽略了團隊內部個人行為的不一致性。 中高層管理人員的互動對於企業管理，特別是企業戰略管理的實踐是一個無法回避的話題。一般情況下，中高層管理者都需要注重彼此之間的資訊交過程以提升對企業戰略管理和運營環境的感知能力，需要注意自身的行為之于對方角色和行為的影響，通過更多的參與式領導行為來提高戰略管理的有效性。對於中國企業的戰略管理過程而言，理論界和實踐界都頗為詬病中國缺乏合格的中層管理者，當然，這裡所謂的合格並非僅僅是指缺乏管理經驗和執行能力，還包括中層管理人員離職率高，缺失組織認同感等等。理論界普遍的建議都在於力圖從中層管理者自身尋找問題的根源，試圖通過組織培訓，通過營造良好的組織環境，完善組織激勵體系等措施來改善現狀。Raes等學者的研究，使得我們可以從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的上下級關係視角重新審視這一系列問題：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跨層級交流時的角色行為會受到雙方對彼此的信任的影響，高層管理人員如果想獲取中層管理人員的信任，得到中層管理人員積極的回應，是需要付出一番真誠的努力的，尤其是當下中國企業一窩蜂的流行扁平化的組織方式，高層偏好於通過壓縮中間管理層級來實現資訊傳遞的直接性，並且在很多情況下喜歡繞過中層而直接與一線員工進行交流來提高普通員工參與決策的力度，導致中層管理人員的在組織中的角色定位遭受嚴重的侵蝕和威脅。這種越位管理勢必使得高層管理者更加難以得到來自中層管理者的支援，更容易對高層管理人員產生信任危機。總而言之，組織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的信任感是需要雙方共同努力來培育的，唯有構建在彼此互相信任的框架下，企業的戰略決策和戰略方案的實施凝結了來自中高層管理者多方的智慧，才能真正實現組織資源的最優化和企業績效的最大化。決策的力度，導致中層管理人員的在組織中的角色定位遭受嚴重的侵蝕和威脅。這種越位管理勢必使得高層管理者更加難以得到來自中層管理者的支援，更容易對高層管理人員產生信任危機。總而言之，組織中高層管理人員之間的信任感是需要雙方共同努力來培育的，唯有構建在彼此互相信任的框架下，企業的戰略決策和戰略方案的實施凝結了來自中高層管理者多方的智慧，才能真正實現組織資源的最優化和企業績效的最大化。 （大陸國研網專供，作者：戴萬穩 朱春蕾） 【中央網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