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前校長李嗣涔的氣功科學觀 不怕人們質疑「持續檢驗真理」

作者: Sheena Wu 吳亭儀

談起後半生的研究起點,李嗣涔仍醉心於其中。(涂豫新攝)
談起後半生的研究起點,李嗣涔仍醉心於其中。(涂豫新攝)

回憶起踏入氣功研究領域的起點與故事,臺灣大學前校長李嗣涔不時閉起雙眼、沉醉於其中,在半導體研究正起飛的年代,他毅然投入「生命科學」,想知道生命的終極未來是什麼?

1986年哈雷彗星回歸,全球引頸期待的天文盛事,成為改變李嗣涔一生關鍵。

「當時,我買了10公分的反射式望遠鏡,架在家中五樓頂樓,每天看它走一點,看到了第二年3月,哈雷彗星繞過太陽,拉著大彗尾回去了,心裡明白,彗星每接近太陽一次,就會因被蒸發而逐漸消逝,但卻仍冒出了許多對話。」

李嗣涔想著,哈雷彗星終有一死,那麼太陽會死嗎?當然。當地球生命失去了太陽這個能量來源該怎麼辦呢?想移民外星也得有突破時空的技術,不然人類不就消失了嗎?

他笑說杞人憂天就這麼來的,想了解宇宙怎麼形成?更對生命科學有濃厚興趣,其中包含生命與生命的終極未來。

緣起緣滅 一頭栽進新世界

當觀念轉變,緣份因此而起。1897年國科會主委陳履安希望能將氣功納入研究,委請副主委鄧啟福邀請李嗣涔加入氣功研究,用科學方法釐清。

起初,李嗣涔想的是,氣功跟我沒有關係。「儘管小時候對金庸武俠小說世界很嚮往,也知道飛簷走壁,是不可能的事情,連科學都不是,就是幻想小說。」

李嗣涔(中)受邀參與《怪咖系列紀錄片》的其中一部紀錄片《X》,右為製片王羿中、左為導演朱詩鈺。(隆中向上基金會提供)
李嗣涔(中)受邀參與《怪咖系列紀錄片》的其中一部紀錄片《X》,右為製片王羿中、左為導演朱詩鈺。(隆中向上基金會提供)

不過,突然一個轉念,「這似乎跟生命有關係Why not (為什麼不做)?」而這對他來說,更是人生中一個最重大的決定,也是這個念頭,將他領入新領域,踏進想解開宇宙最大奧秘的源頭,「我做半導體研究的年代,正好是在起飛的時候,怎麼會去碰一個怪力亂神的領域呢?回頭一看就是緣份,剛好『緣起』,否則突然緣來了,沒準備好也沒用。」

對生命起源探索的念頭,強大到讓他除了先前在學術上的耕耘,另外開始了一個全新的研究領域?李嗣涔補充,他對生命本身的興趣是,生命到底從何而來,若一下就消逝,目的到底是什麼?「從人類有歷史開始,古代的哲人或是佛、道,都在思考生命怎麼來,又怎麼去?在地球又扮演什麼意義?終極目的是什麼?」李嗣涔說,追根究根解決這個問題,永遠是人類追求的夢想之一。

金馬導演楊力州監製紀錄片《X》,聚焦用超能力探索靈界的超狂校長。(車庫娛樂提供)
金馬導演楊力州監製紀錄片《X》,聚焦用超能力探索靈界的超狂校長。(車庫娛樂提供)

了解宇宙,讓李嗣涔知曉了千奇萬變的現象、知曉宇宙的偉大,生命在裡面流轉,更意識到,這可能將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但問題來了,他們被要求得先學會氣功。

「氣功怎麼學?武俠小說裡描述,要上山拜師學藝、在深山裡待三五年,或是練蹲馬步,甚至撒掃做雜事,師父看資質可教才教,然後有機會變成奇才,現在工作那麼繁忙,要做研究、要教書怎麼可能?」

沒想到,參與研究的學者當時因此都拿到了一本影印版的密笈《禪密功》,而且二個月後要驗收,過關就可以參與研究,但第一章「築基功」就難倒李嗣涔。每當談起這段過去,李嗣涔總形容,四個口訣像是,從頭到腳似鬆非鬆的罰站,但罰站時全身緊繃,怎麼揣磨出密笈中的狀態並練出氣,總是不得要領,直到某天他想到,如果躺著就能放鬆大腿,少了壓力。也就是在這一夜,他醒來就立刻歷經了奇異經驗。

「先覺得肚臍下面好緊,再感受緊的感覺,沿著胸口身體中線往上走,經過胸口時,甚至一度沒法呼吸,過了才吐出一口氣。」過去35年的歲月,往未有這種體驗,李嗣涔天一亮,就到臺大周邊書店,買了十幾本經絡、穴道、神經與生理學等相關書籍。

真的打通任督二脈嗎?

那時他才知道,感受到異狀的部位是丹田,其中由下往上走過的經絡是任脈,但那是氣嗎?李嗣涔也不曉得,因為已超越他的經驗與意識範圍,只感覺得緊、熱、不能呼吸。直到第二個月驗收,國科會請到一位當時極具盛名的氣功師父李鳳山,協助他們站著也能有相同感受。

「老祖宗沒有騙我們,實驗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因為感受出來了,剩下看生理參數變化,你就有信心了,幾千年來的東西,都是真的。」李嗣涔被引發出無窮的興趣。

當時,台大神經科副教授張楊全協助測量腦波,數據發現氣功師父運氣時,α波會跳高2-5倍,而直到測量當時一位極負盛名的氣功師父時,卻發現α波毫無變化,出現β波比較低的振幅,後來研究人員才知道,那是人們常說的「入定」。

「原來練功跟念書一樣有階段性,從小學一路到碩、博士。剛開始練氣,α波很高,證明是共振,所以容易健康,因為打通經絡,等到往高段走練心,就是降低精神的壓力,改善抵抗力。」

藉由科學研究,李嗣涔體悟了古籍中的智慧。(涂豫新攝)
藉由科學研究,李嗣涔體悟了古籍中的智慧。(涂豫新攝)

這段經歷也讓李嗣涔對神佛有了新的理解。「原來釋迦摩尼是佛教的PhD(博士)、八仙是道家的PhD,而耶穌是基督教的PhD,都已經到博士階段,他們的身體出現了種種的奇蹟,當然看到了恆河沙數的宇宙。」

他更點出宗教是當這些人成佛成聖後,用來傳承身體與宇宙的知識,比如聖經是耶穌基督釘在十字架60年以後才寫出來,佛教是釋迦摩尼滅度以後的400年後才傳開來,都是要仰賴時間一代一代傳下去,慢慢成為「社會文化現象」的宗教,用來傳承宇宙與人體的知識等真理。

李嗣涔更在1993年展開的「手指識字」等人體潛能研究,面對科學界質疑,他讓十幾位物理學家和二位心理學家一起參與實驗,做好對方上門踢館的準備,沒想到卻開通了一個世界。

「那回有位物理學家遞出一個字。受試小朋友說看不到一筆一畫字出來的畫面,只看到一片亮光,突然有個人跟他笑、點頭,就消失了,一個字都沒看到,直到打開紙條看是『佛』字,全場震驚。」

之後,李嗣涔把所有用來實驗「手指識字」的字,都改成宗教中的神聖字彙,而他口中所謂的「神聖字彙」字,指的是與佛、神相關的文字,比如日文的佛字,甚至是藏文的「瑪哈嘎拉」(大黑天神),或是《出埃及記》中希伯來文寫的「我是上帝」句子,受試者都會看到亮光、亮人,但只要把字或字串剪破,受訪者就看不到亮光,能把被破壞字型寫出來。

這讓他發現原來存在另一個世界,就是「神佛的世界」。

「那些特殊字就像網址,讓受試者看到另一個世界,所以看不到字。世界就像網站,連結這些世界的字不能錯,否則就連不上,所以有些人對神佛很崇敬,也會有幻象,因為能連上網址。」李嗣涔補充說明,儘管當時他稱之為信息場(Information field),但由於與物理名詞相通,學界反彈,讓他乾脆稱之為靈界(Spiritual world)。

不怕質疑與打壓 等待理解

別以為李嗣涔過去就篤信宗教,其實他年輕時,曾遇過基督徒來敲門,希望他去做禮拜,當時的他認為,對方不能證明上帝存在,要怎麼相信呢?不過,歷經國科會研究,他發現過去的猜測錯了。

他更理解到,社會教育形塑出來一個唯物論的「銅牆鐵壁」,在這框架下意識、心都是不存在的,而這個知識堡壘更擋住人們理解外面的世界。

外界的質疑,從未影響李嗣涔「檢驗真理」的信念。(涂豫新攝)
外界的質疑,從未影響李嗣涔「檢驗真理」的信念。(涂豫新攝)

「20世紀末、1999年科學家發現Dark Matter(暗質)、Dark Energy(暗能),暗質佔了23%宇宙的能量,暗能佔了73%,加起來96%宇宙的能量,而剩下4%是正常物質(Normal),也就是人們從小到大學的物理、化學、生物和數學所描述的世界。不過,區區4%卻成了真正的世界,而其他96%都被歸納為怪力亂神?那不就是以管窺天。」

李嗣涔認為只要有意識,「這4%的物質世界好像不是全部,只要起了懷疑之心,銅牆鐵壁開始裂出一條縫,就有機會看到外面剩下96%的世界。」而這也是這他面對外界眾多質疑時,持續堅持的力量。

「在唯物的世界大籠子裡,很少人能夠跳出這個籠子,只能等他慢慢跟上來,就像以前大家還不知道電磁波,以為它不存在,但現在大家也接受了,從不曉得到大家承認旁邊都是電磁波,要花一些時間吧。」

「實驗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沒有做實驗,你憑什麼說它不存在呢?」對李嗣涔來說,抵抗外界的批判、打壓就是這麼簡單。畢竟如果沒有建立理論,人們不屑一顧,而透過實驗建立理論,發現真的有,自然就沒有人有話說。而李嗣涔面對氣功、神、佛,始終如一,用他的「科學觀」來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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