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P負面外溢效應下民進黨機會何在？

民進黨白色民眾支持崩跌

6月美麗島電子報新北市選情民調最令人驚訝的還不只是蘇貞昌支持度居然落後侯友宜18.1%，而在蘇的「白色民眾」支持度全面的巨幅崩跌，大幅落在侯友宜後面。

所謂「白色民眾」包含三個族群：20～29歲的年輕人；高學歷民眾；政黨認同選擇「中立」的民眾。依據4年來各家民意調查，這三個族群，絕大多數非常堅定地支持柯文哲，在5月的民調中白色民眾這傾向一點也沒有改變，例如國政民調，柯在高學歷族群中的信賴度高達68.2%，比賴清德、朱立倫兩人都高了驚人的20多個百分點。

白色民眾中，蘇貞昌落後給候友宜的，正好以高學歷族群最嚴重，是44.7%比22.6%，居然落後一倍，專科學歷的，以54.7%比12.2%落後，更加驚人。

假使拿5月分美麗島電子報國政民調來對照，還要發現，這種驚人「白色民眾」疏離民進黨領袖人物的現象已經是全國性的，而不只是發生在台北、新北兩市而已。5月國政民調比較了藍綠白三色的4位全國性政治領袖，他們在教育程度這個領域的信任指數圖如下：

依上圖，在大學以上學歷族群，不只民進黨主席蔡英文獲得的信任指數超低，甚至連賴清德都輸給朱立倫一截。要注意的是，這現象是發生在賴清德的總體民眾信任度仍舊高於朱立倫的時候—雙方是44.2%比41.5%。

無論是全國的信任指數雷達圖或新北市選舉支持度雷達圖都指出，過去民進黨強項的高學歷等族群的「白色民眾」在今年5月都是民進黨的弱項。

眼看如今民進黨在白色群眾中這樣的落後，回想2016年選舉時民進黨在白色群眾這個領域打得國民黨潰不成軍的過去，真是令人不勝悲嘆。

民進黨曾和柯P共擁輝煌過去

過去民進黨政治領袖獲得白色民眾的支持完全和柯文哲不相上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且拿TVBS調查的2014年、2016年兩次選舉投票前後的民調做例子。

蔡英文vs.朱立倫、柯文哲vs.連勝文的得票率，和2014年投票前兩天，2016年投票後兩天各人的民意支持度列表比較如下：

從表中看出來，2014年柯文哲當選時得票率是57%，贏了連勝文16%，贏得不少；但是選前調查出來的白色民眾支持度，柯文哲更是贏得有如天方夜譚：

20～29歲年輕人，柯贏了46%；高學歷的贏了18%；中立民眾贏了27%。

到了2016年，蔡英文整合白、綠，對藍乘勝追擊，領先的程度還要更進一步，得票率贏了25%，在白色民眾中更加不得了：

在選後兩天調查，蔡英文年輕人族群中贏了71%；高學歷族群贏了29%；中立民眾中贏了32%。

2014年、2016年柯文哲和民進黨在三個不同的白色族群，面對對手國民黨，打起選戰，攻勢真是有如秋風掃落葉。誰也想不到，如今在白色群眾今天竟然落到屈居國民黨之下，現在我們且從賴清德和朱立倫兩人在年輕族群中信任度的起伏來看白色力量迅速疏離於民進黨的軌跡。

2017年夏天柯P負面外溢效應開始發酵

2017年6月蔡總統民意滿意度跌破30%，到了8月，在幾個月以來頻頻以前瞻計劃努力舉手的柯文哲，他辦的世大運漂亮落幕，這時一方面他的民望竄上高峰，遙遙領先總統，另一方面柯文哲向民進黨舉手顯然符合多數白色民眾的期待，於是白色柯文哲和綠色民進黨緊張一路上升，而白色民眾從此迅速疏離民進黨，這就是所謂的柯P對民進黨的負面外溢效應。

9月閣揆換人，賴清德雖然在總統民望落入谷底時候就職，但是他仍然獲得20～29歲年輕人高度評價，信任度68.8%，高於他個人總體民眾信任度的64.9%，10月年輕人信任更上升到74.3%高點；這時朱立倫在同年齡年輕人的信任度只有39.2%，不只低於總體民眾對朱信任度的的44.7%，更不可思議的比賴清德低了足足35%之多。

但是不幸的，此後這年齡的年輕人對賴清德信任度迅速崩跌，時間正是白色柯文哲和民進黨間的緊張持續升高之際。2018年1月，賴清德的年輕人信任度跌到剩下41.1%，不只比他自己的總體信任度52.1%低，甚至比朱立倫低了6%，年輕族群第一次成為賴的弱項；相對的朱立倫則從39%逐漸上升到了47.1%，高於朱自己總體信任度的46.2%，年輕族群居然從國民黨的弱項成了強項。

在這段時間內，年輕人信任度，賴清德跌了33%，但是朱立倫反而上升了8%。

從此年輕人對賴清德信任劇烈起伏，2018年4月大幅回升到了63.9%，5月發生了單月最劇烈幅度的崩跌，剩下33.4%，落後於朱立倫的35.6%。這一個月中民進黨決定台北市長選舉不再禮讓，另外，北農事件爭議上升，姚文智力挺吳音寧同時痛批柯文哲。

從2017年9月到2018年5月，賴清德總體信任度跌從64.9%跌到44.2%，跌了20.7%，跌幅31.89%非常巨大；而年輕人方面從68.8%跌到33.4%跌了35.4%，跌幅51.45%更加可怕。

民進黨還有機會嗎？

由此可見所謂柯P外溢效應實在非常劇烈，令人震驚。然而在這持續性的白色力量對民進黨走向疏離的過程中我們仍然可以觀察到非常重要的現象：

白色族群第一次出現對藍、綠的信任度反轉是在2018年1月。此後共5個月，在白色族群中，藍、綠大打拉鋸戰，雖然5月藍勝綠敗，但是5個月中勝出的月分是藍2綠3，而且綠一旦勝，勝幅便很大，如4月勝了15%，而輸則幅度要小得多，如5月輸了2%。

這些數據的意義是：

1，柯、綠、藍三者對白色群眾的吸引力大有差別，是：柯>綠>藍。
所以綠勝多輸少，而且勝則領先幅度大，輸則幅度小。

2，白色民眾在當前政局中十分徬徨。
所以時而高度信任賴清德時而巨幅撤回信任。

3，藍如果占到贏面時，最大的因素是柯、綠反目，而不在於藍本身有多大的吸引力。

既然對於白色民眾來說，民進黨仍比國民黨有更大的吸引力—畢竟，民主國家的慣例是，一個人一生對政黨的投票傾向，往往會依循他的初戀下首投軌跡，不是很容易轉變—所以民進黨仍然很有挽回白色族群的機會，只是在決定不禮讓柯文哲後，民進黨要怎樣處理柯文哲這一個遠比自己更能吸引白色族群的政治人物的關係而不致於讓白色民眾反彈卻真是扎扎實實的大難題。

【作者 林濁水／前民進黨立法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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