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930萬陌生人社交撐起12.8億年收入，“靈魂社交”轉港上市

6月30日晚間，Soul的軟件開發商Soulgate正式向港交所遞交招股書，美銀美林和中金公司為此次IPO的聯席保薦人。招股書顯示，騰訊是Soul的最大機構股東，持股49.9%，擁有公司25.7%投票權；Soul創始人張璐持股32%，擁有65%投票權。此外，米哈游、元生資本、五源資本、GGV等亦有持股。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2021年5月11日，Soul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提交招股書，申請在納斯達克上市。臨近上市之際，6月24日，Soul突然宣佈暫停IPO的定價流程。暫停上市的原因，外界眾說紛紜。Soul當時透露，有“尋求其他資本運作”的可能性。

按照當時的發行價，加之IPO前米哈游參與的私募配售等額度，Soul當時的估值已逼近20億美元，一旦上市，“社交元宇宙第一股”也將由此誕生。

長久以來，國內熟人社交賽道已相對成熟，巨頭之外的市場想像空間落在了陌生人社交這個一直以來都被視作“超級藍海”的領域。但時過境遷，互聯網紅利漸褪，陌生人社交的玩家們迎來了增長疲乏期，一面是賴以生存的用戶規模見頂，隨之而來的另一面，是營收、利潤等核心業績指標的連續下滑。

從去年開始，元宇宙概念爆火，與之相關的游戲、VR邁進新一輪成長期，社交作為必不可少的環節，也在這一波浪潮裡重新“鍍金”。但想像畢竟需要時間去驗證，即便被裝進元宇宙的“新瓶”中，Soul們還是得為成長期前的陣痛繼續買單。

三年累計虧損超17億，增值服務營收佔比超90%

此次轉港，Soul更新了2021年赴美時的成績單。招股書顯示，2019年~2021年，公司營收分別為7070.7萬元、4.98億元、12.81億元，2021年同比增長了157.3%。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Soul的收入主要分為增值服務和廣告服務收入兩大塊。其中，2021年的增值服務營收為12億元，佔營收比例為93.9%；廣告收入為7786.4萬元，佔營收的比例為6.1%。

Soul也在此次招股書中對佔營收比重超90%的增值服務進行了相應解釋，這項收入包括虛擬物品的出售以及會員訂閱費用等。廣告收入為2020年引入；此外，2021年，Soul也通過新業務好物商場獲得了部分增量收入。好物是平台用戶通過私聊對話框互相發送實物禮物的功能，如零食等。

Soul在招股書中強調，自身處於變現早期階段，在收入上亦有所增長。而在利潤方面，招股書顯示，2019年~2021年，Soul經調整淨虧損分別為2.923億元、4.658億元及9.987億元，三年累計虧損超17億元。

社交平台最核心的用戶規模指標上，招股書顯示，Soul的MAU（月活躍用戶數）在2020年同比增長80.7%，2021年同比增長51.6%，達到3160萬。DAU（日活躍用戶）在2020年同比增長81.0%，2021年同比增長55.8%，達到930萬。

此外，DAU/MAU比率（用戶一月內打開產品的天數比例）是觀測平台用戶打開率的重要指標，經記者測算，2021年，Soul的DAU/MAU比率為29.43%。第三方研究機構Inside Virtual Goods報告中曾指出，DAU/MAU比值不低於20%的游戲一般都有較強用戶留存率，由此可見，Soul平台對用戶的吸引力、留存率等尚可。

香頌資本執行董事沈萌通過微信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Soul是瞄準年輕人，對標新立異的強烈喜好而定位自己的社交模式，是從心理角度去迎合年輕人的社交偏好，同時以社交粘性更高的興趣作為紐帶，一定程度上能夠降低用戶流失率。

在提升變現能力方面，一是提升付費比率，一是提升付費用戶收入，招股書顯示，Soul近三年每名付費用戶每月收入從21.9元飆升至60.5元，付費比率也從2.3%增至5.2%。

成本側，Soul的銷售及營銷開支從2019年的2億元提高至2021年的15億元，營銷開支佔到公司收入的118%。這一比例在2019年、2020年分別為289.1%、124.8%，呈逐年下降趨勢。Soul針對此表示，隨著收入大幅增加及受益於平台的規模經濟，公司銷售及營銷開支、技術及開發開支以及行政開支佔收入的百分比持續回落。

但從營收、利潤指標以及成本側的數據上看，Soul的“造血能力”還有待加強，包括廣告收入以及好物銷售等新業務，需要更大規模的商業化落地。

在與大股東騰訊的關繫上，Soul表示與騰訊集團訂立多項交易，但不會嚴重依賴騰訊。《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雙方在微信支付、用戶獲取、廣告業務、QQ音樂、SMS服務等上有相關合作。

在列舉不會依賴騰訊的理由中，廣告業務收入單元中，Soul表示，截至2021年12月31日止財年，Soul5.4%的廣告收入由騰訊集團貢獻，以協助廣告商在Soul平台發布廣告。未來預期來自騰訊的廣告收入佔整體廣告收入比例不會大幅增加。

紅利消褪與增長見頂後，Soul的元宇宙野心

作為陌生人社交的頭部公司，上市後，陌陌在資本市場一路走跌，“失速”已是近幾年陌陌被冠上的“關鍵詞”。

這何嘗不是整個行業的縮影。

早在2017年以前，互聯網紅利就已數次現出退潮之勢。時任陌陌CEO的唐岩在接受媒體采訪時，面對“2014年上市後陌陌經歷了一段煎熬時期”的提問，他說，“我們是在曲線最漂亮的時候上市的，之後互聯網紅利消失，大河不進水了，在產品上又取得不了突破，整體上到了一個瓶頸期。”

這個漫長的“瓶頸期”甚至持續到了眼下，它使得整個賽道的困境更加明顯。

不久前，6月7日，摯文集團（原陌陌集團）交出的2022年Q1成績顯示，陌陌一季度實現淨收入31.48億元，較上年同期下降9.3%；淨利潤為2.89億元，同樣出現37.35%的同比下滑。

記者注意到，這是摯文集團淨收入連續第9個季度同比下挫，一季度2.89億元的淨利潤，僅較2019年一季度的2.87億元增加了200多萬元。

針對淨收入的下降，摯文集團在財報中解釋稱，主要原因是消費疲軟導致宏觀逆風，以及縮減了探探直播業務的戰略決策。

從細分角度以及專注領域的垂直劃分，除了陌陌外，專注性少數群體交友為主的社交軟件Blued也在今年4月30日宣佈已正式簽署私有化協議。

站在元宇宙社交的大門前，巨頭的元宇宙佈局，給Soul們以新的發展契機。

關於騰訊對Soul的高比例佔股，解讀的角度有二，一是強化熟人社交之外陌生人社交的佈局版圖。投資Soul之前，騰訊也相繼推出過貓呼、輕聊等APP，但一直未見起色。Soul引領的Z世代用戶群體以及被廣泛普及的社交功能，對於騰訊游戲業務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另一個，騰訊對Soul的強勢佈局，也顯示了其在投資Roblox（元宇宙概念第一股）、Epic（投身元宇宙游戲開發的製作商）等後對元宇宙，也就是騰訊近幾年一直在主導的全真互聯網概念的加倉。

元宇宙的火熱之勢雖然近段時間有所降溫，但互聯網的大趨勢仍藏在這個亦真亦幻的概念裡。

Soul在招股書中也詳細披露了未來將持續發展及投資社交元宇宙的計劃。Soul稱，投資技術是公司社交元宇宙發展的關鍵，未來將不斷改進專有的Nawa引擎，以及採用3D建模技術的定製全身avatars。此外，Soul還表示，將探索與投資延展現實（XR）技術的集成應用。

站在社交元宇宙的門前，想像的實現仍需時間去驗證。當下的陌生人社交賽道，仍然需要面對的是“二次生長”前的轉型陣痛期。

邁進社交元宇宙大門：五年抑或更久？

那麼，站在元宇宙的大門前，以Soul為代表的平台未來還有哪些商業化落地的可能性？社交元宇宙概念又會經歷多長的週期才能得以顯現真容？背後又有哪些難點？

互聯網分析師張書樂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微信采訪時表示，陌生人社交的關鍵賣點是“姿勢問題”。他解釋道，換言之，就是如何通過最短距離讓相互合適的陌生人找到對方，他說，“此前的嘗試大多只是階段性試錯，Soul在所謂‘靈魂’上想要做深度匹配，目前盡管效果沒有完全顯現，但總歸是邁出了一步，也讓用戶有了更多嘗試的慾望。這也為其拓展商業場景創造了條件。”

針對社交元宇宙概念的實際落地，張書樂判斷：至少還需要5年。“元宇宙所需要的硬件條件即VR或AR的輕量化、高清化還遠不成熟，相應的軟件空間即元宇宙平台也沒有出現，因此，即使在元宇宙概念爆發的當下，實際落地也至少需要‘五年計劃’。”他補充道，“現在的核心難點還是相應技術不成熟，以及在社交玩法上代入感、沉浸感的缺失。”

而對於社交元宇宙概念的落地，沈萌則認為，目前對於元宇宙概念本身的定義尚沒有共識，因此落地也就無法確定一個客觀的標准，自己認為建成了，就是建成了。

不過，值得關注的是，2月11日，同樣聚焦元宇宙社交概念的社交App“啫喱”上線僅三週便成功登上當日App store免費榜第一名。此後，啫喱連續霸榜三天，成為2019年以來第一個排名超越微信的社交類應用。

在廣場界面進行遊戲化線上社交——基於這一核心玩法，即便啫喱並未主動貼標簽，外界也將它和元宇宙概念牢牢捆綁，視其為元宇宙社交賽道裡的新探索。

但爆火不久，啫喱被曝涉嫌洩露用戶隱私、虛擬穿搭抄襲等問題。2月13日，啫喱也發布公告否認傳言，並表示為瞭解決App卡頓問題，將主動下架暫停新用戶進入。

各種各樣的“爭議”也是陌生人社交平台揮之不去的“陰影”，基於陌生人交友的特點與屬性，加之互聯網的虛擬性，多數平台依舊存在用戶身份審核不嚴、霸王條款、個人隱私洩露、誘導付費強制消費、不實服務等亂象，這亦需要行業負面因素的整體肅清以及市場環境的趨良。

畢竟無論尚存何種想像，安全、合規且倡導健康內容，依舊是陌生人社交在內的一眾社交平台們需要做出的自我審視與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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