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外交政策不再一面倒向中國 總理賽塔尋求多元機會振興經濟

讓經濟從COVID-19疫情中復甦,是泰國總理賽塔的首要任務,更宣布和中國互相給予觀光免簽證待遇,希望以此增加觀光收入。《外交家》6日指出,提升經濟的目標難以與加劇的地緣政治緊張分開,美國、中國、俄羅斯都是泰國重要貿易夥伴的情況下,過去倒向中國的局勢或許會有所改變。

泰國2023年5月舉行國會大選,之後經歷3個月政治僵局,擁有國會第2多席次的為泰黨(Pheu Thai)提名的賽塔(Srettha Thavisin)當選總理,而重振經濟是新政府優先要務,加上觀光產業是泰國經濟支柱之一,中國旅客則是重要觀光收益來源。

《外交家》提到,2019年約1100萬中國旅客到泰國觀光,同年國際旅客數約3900萬人。2022年疫情放緩後,可能因中國嚴格的「清零」政策,到泰國的中國旅客數不到27萬5000人。2023年的人數約350萬,與泰國政府設定的500萬人目標有很大落差。

泰國隨後於2023年9月至2024年2月開放暫時免簽待遇,希望藉此能吸引更多中國旅客到泰國。1月28日,泰國外交部長班普里(Parnpree Bahiddha-Nukara)和中國外長王毅1月28日簽署協議,正式互相給予免簽待遇。不過中國經濟放緩、房地產危機、青年失業率高等因素,使得出國旅客數受創。

《泰國:美國與中國間的角力戰場,在夾縫中求存的東南亞王國》作者札瓦基(Benjamin Zawacki)直言,來泰國的中產階級人數不會和COVID-19疫情前一樣,且也不像之前得到中國鼓勵,「所以,泰國可用其想要的方法試著吸引(旅客),但沒另一邊的推力,能做的就只有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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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9日,泰國總理賽塔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會晤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美聯社)

靠中國旅客重振經濟很有限

《外交家》表示,泰國高度依賴來自中國的觀光收益,凸顯雙方1975年建交以來的強健經濟關係,而中國是泰國最大貿易夥伴,2023年雙邊貿易額達1350億美元。札瓦基認為,賽塔試著「盡其所能找出更多機會」來振興經濟,可是中國仍位於目標中心。

札瓦基說:「為了快速使經濟成長,中國的人口數是他(賽塔)不能不把其列入議程優先項目。」不過在賽塔政府領導下,泰國倒向中國的局勢或許會有所改變。泰國朱拉隆功大學教授蒂蒂南(Thitinan Pongsudhirak)直言,2014年政變後,軍政府靠向中國是因其為唯一會與泰國往來的主要參與者。

2014年時任泰國陸軍總司令帕拉育(Prayut Chan-o-Cha)在政變後掌權,加上2019年大選後仍出任總理,總計執政9年。蒂蒂南稱,比起帕拉育,賽塔追求更「全方位」的外交政策,即泰國和中國的關係依然良好、密切,但在泰國擴大與其他主要國家關係的組合中。

《外交家》指出,賽塔上任後出席「一帶一路」論壇,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晤,也和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見面握手。他同時與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會面,希望微軟(Microsoft)、谷歌(Google)等大型科技公司能到泰國投資。

《外交家》稱,自從軍政府畫下句點後,美國樂於和泰國關係正常化,雖然中國在泰國影響力提升,美國渴望透過重振與泰國的長期關係來保持競爭力。《外交家》還說,賽塔難把提升經濟的目標和加劇的地緣政治緊張分開,而美國與中國對立、西方陣營持續支持烏克蘭對抗俄羅斯,泰國要找到正確平衡方法。

蓋陸橋、買潛艦顯示轉變

根據《外交家》,在泰國南部建立太平洋及大西洋之間的「陸橋」計畫是泰國向各方招募投資的例子,該計畫預計耗資280億美元,比已討論數世紀的克拉地峽(Isthmus of Kra)運河舊計畫成本低。中國原想把此運河計畫納入一帶一路,但在轉為傾向蓋陸橋後,中國的參與不再獲得保證。

不過賽塔政府也沒把中國視為主要投資者,而是公開尋求來自美國、中東和其他地區的投資。蒂蒂南表示,「陸橋對賽塔政府來說是大計畫...... 他們實際上接觸所有的參與者,不只是中國,最近接觸的是印度和杜拜(阿拉伯聯合大公國)」,並稱比起帕拉育政府,這是「對中國較沒義務」的例子。

另外,泰國外交政策轉向獨立的情況,也可從賽塔政府處理和中國的潛艦交易談判可看出。由於美國在2014年軍事政變後,不給予泰國支持,帕拉育政府轉與中國建立安全夥伴關係,2017年宣布採購1艘中國「元級」039A型潛艦,總價為3億6900萬美元,之後加到3艘,但因經濟狀況而又減為1艘。

可是原訂2020年交貨破局,負責建造潛艦的中國船舶重工國際貿易公司(China Shipbuilding & Offshore International Co.)稱,因為歐盟對中國的武器禁運令,無法取得德國製柴油引擎,而現在尚不清楚泰國是否接受購買裝載中國製柴油引擎的潛艦,泰國海軍決定買,但賽塔還沒被說服。

蒂蒂南稱:「賽塔政府介入,想要退出此合約,因為這是個爛交易。」泰國國防部現在希望用信貸改買1艘中國的驅逐艦,成本會比原訂購的潛艦多一些。《外交家》表示,這些均顯示賽塔領導下的泰國,持續以務實方式和中國及其他主要大國往來,確認有利自身的經濟方案與夥伴關係,或許在兩強之間更平衡。

《外交家》直言,與過去最大的不同是,泰國有更多與西方國家互動的空間。札瓦基說,泰國一定是往好的方向前進,以前是中國,且會維持下去,「我認為賽塔對被視為在美中之間更加平衡有更多敏感度...... 這不是典型地基於意識形態而把外交政策轉至特定方向...... 這是很實際、務實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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