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 良/魯先聖

魯先聖

辜鴻銘1915年在北大演講《中國人的精神》說,我們中國人思想性格有很多的弱點,但是在我們中國人身上,有其他任何民族都沒有的難以言喻的東西,那就是溫良。

溫良,不是溫順,更不是懦弱,溫良是一種力量,是一種同情和人類智慧的力量。我們中國人之所以有同情的力量,是因為我們生活在一種心靈的生活裏,這就是與洋人不同的地方。中國人的全部生活是一種情感生活,是一種來自人性深處的情感,是心靈的激情,和人類之愛的情感。

什麼是人生的幸福和歡樂?它在我們為著一個明確的目標忙得無暇顧及其他的時候,突然敲門來訪。

一個平庸的人,最顯著的特徵,是對思想毫無興趣。在這一世上,無論是誰,都必然會為自己的錯誤遭受懲罰。這個世界不論破爛到什麼程度,總會有人在盡己之力縫縫補補。任何一個時代,也一定會有清醒的智者,他思想的光輝,像瀑布一樣灑滿周圍的人們。

畢加索對張大千說:“在這個世界談藝術,第一是你們中國人有藝術,其次為日本,日本的藝術又源自你們中國。這麼多年來,我常常感到莫名其妙,為什麼有那麼多中國人乃至東方人來巴黎學藝術?”可是,我們中國人卻總是有無數的人,以自己去過巴黎學習西方的藝術為驕傲。

張大千對大風堂的弟子們說:七分人事三分天,不論你的天分如何好,不用功是不行的。作畫如欲脫俗氣、洗浮氣、除匠氣,第一是讀書,第二是多讀書,第三是有系統的讀書。

生活有時候是充滿戲劇性的,一個人突然間對你特別好,而你實在想不起理由;有時候一個人又突然間對你很壞,你又實在找不到原因。

我的朋友、曲藝表演藝術家書畫家張君兄對我說,最欽佩的並不是你在文學書畫藝術上取得了多少成就,而是你能在過去的這個二、三十年自己最好的年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直潛心於自己喜歡的事。我說,其實也不是我有多麼高深的自我定力,我只是早就發現,所有那些看起來大家都關心,或者都抨擊,或者都熱衷的事情,我不論怎麼做,不論怎麼憤慨,都無濟於事,我什麼也改變不了。我唯一憑一己之力能改變的,就是我自己。我喜歡文學創作,就把創作搞好;我喜歡書畫藝術,就把書畫搞好。我現在又在探索篆刻藝術,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一定可以把篆刻搞好。我只是一個微弱的人,我從事著自己喜歡的事業,我的事業可以吃飯,可以養家,我陶醉其中,其他的事情都與我無關。

我常常想,人應該生活在歲月的風景當中。世界上一切,都有自己的韻律,這種韻律與我們相通,一旦我們將自己融入到這種韻律當中,人生就成為美麗的風景。

真正的天才,不會毀滅於苦難之中,只會消磨在安逸舒適的快樂裏。浩瀚無垠的星空自有莊嚴肅穆的秩序。任何一次洶湧澎湃的漲潮之後,接下來都會是偃旗息鼓的退潮;任何一次平靜的退潮過後,接著就是重新聚集的駭浪驚濤。我們的人生又何嘗不是呢?

一定要遠離那些沒有癖好的人,如果一個人連起碼的天生的愛好興趣都斷了,這個人一天到晚會幹什麼呢?琢磨人,琢磨心機,什麼真誠,什麼童心,什麼善良都拋棄了,這個人真的就太可怕了。

事實上,在我們的生命中,機遇時刻存在,幾乎任何一件事或者不經意認識的一個人,都會創造出機會,我們需要做的,是如何正確敏銳地認識和不失時機地抓住它們,決不讓自己與它們擦肩而過。這樣,那些讓我們熟視無睹的看起來很偶然的機會,就會尋路而來,成為自己前行的階梯。

世界總是充滿生動而矛盾的魅力。有很多時候,外表上光芒四射的人,內心卻很脆弱;有時候,外表強健的人,都有一顆柔軟的心。

幾千年的貶黜史裏,絕大多數人因苦旅顛簸,形容枯槁,心似燈滅。蘇軾卻不然。他離開朝堂便去看山看海,在臨皋亭外聽呼嘯不停的濤聲,在赤鼻磯畔遙想當年的赤壁風雷。他不言苦難,超然出塵,把難捱的日子過出了大風景。

蘇軾在剛剛被貶謫到黃州的時候,心中自然也是苦悶的,可是他沒有被眼前的窘境擊倒,而是率領全家老小在坎坷堅硬的山石和荒草間開荒耕種,苦中得樂,並把此地命名東坡,自稱東坡居士。他還在山坡上搭建了一座草棚,冬天就獨自去畫雪景,還給草棚起了名字——雪堂。人生遭遇厄運,卻能這樣達觀,千古一人也。

並不是夢想能夠產生力量,而是夢想本身就是一種力量。所以,我們能夠發現,那些心懷夢想的人,都一如熊熊燃燒的火把,不僅僅照亮了自己的腳下,也給周圍的世界帶來前行的澎湃力量。

弘一法師曾經說過一段話:“靜中,藏了一個爭字;穩中,藏了一個急字;忍中,藏了一個刀字;忙中,藏了一個亡字。 越想爭,心越要靜; 越急,心越要穩;越忍,越要看清事態;越忙,越要照顧自己。”司馬遷在《史記》中也說過:“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才可拜為上將軍!”

無論一個人還是一個民族,自己若不醒悟,是不會有人代替你醒悟的。若不能斷然自救,是不會有別人來拯救你的。

很多人,直到災難臨頭,依然固執己見,不肯改變自己。所以,我們常常見到那些雖然很聰明卻總是頭撞南牆的悲劇,一再上演。真正的大聰明,是不斷調整自己的人生走向,努力搭上成功者的末班車。

我們每個人都各有自己的洞窟,任何外界的顏色和力量,進入之後都會曲折和變色,成為獨特的自己。所以,當我們瞭解到自己的獨特和極限,我們才會自我喚醒、克制自己、重新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