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稱入侵庫斯克是為終戰鋪路!專家解析俄羅斯當權派對和平的看法
烏克蘭總統哲連斯基27日表示,烏克蘭軍隊的越境突襲行動是其結束戰爭計劃的一部分。烏克蘭軍方指揮官報告稱,已經奪取了俄羅斯庫斯克地區超過100個聚落,並俘獲了594名俄軍戰俘。
6日,約1000名烏克蘭士兵在數十輛裝甲戰車的支援下,從烏克蘭東北部的蘇梅(Sumy)越過邊界,進入俄羅斯西部的庫斯克(Kursk)地區。至今,俄羅斯仍無法將烏克蘭部隊逼退。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西爾斯基(Oleksandr Syrsky)表示,烏方目前控制庫斯克約1300平方公里領土,並對敵人造成顯著損失。俄軍已從烏克蘭南部調集超過3萬名士兵到庫斯克地區,雙方每天約發生50次交火。
這一行動重燃了許多烏克蘭人的希望,但也引發了對此次行動最終目標的疑問。在27日的記者會上,哲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表示,本月的越境攻擊是其終戰計劃的一部分,並強調他無意永久吞併庫斯克地區。他計劃在今年秋天向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以及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賀錦麗(Kamala Harris)和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Donald Trump)告知其終戰計劃。
哲連斯基拒絕透露具體的計劃細節,但表示:「重點是……迫使俄羅斯結束戰爭。我們真心希望能夠為烏克蘭伸張正義。如果這項計劃獲得接受並成功執行,我們相信主要目標將能實現。」
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在27日拒絕了烏克蘭的談判嘗試。他表示,如果西方希望歐洲局勢恢復正常,就應該在談判時不強加「哲連斯基公式」這類的條件。烏克蘭的和平談判條件被俄羅斯認為是對其不利的。
但俄羅斯是否真的不想結束戰爭?各界長期討論如何結束烏克蘭戰爭,而俄羅斯的當權者也正在進行類似的對話。昆西國家事務研究所(Quincy Institute)歐亞項目主任列文(Anatol Lieven)27日在《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發表文章指出,經過與俄羅斯體制內的眾多成員——包括前外交官、智庫成員、學者、商人,以及廣泛的公眾——進行交流,他大致了解到俄方對戰爭的看法。
他在文中指出,只有少數人認為俄羅斯應該完全奪下烏克蘭、吞併大片領土或在基輔建立附庸政權。大多數人希望在現有戰線上儘早停火,並且他們認為烏克蘭軍隊無法突破並奪回大部分失土。
列文指出,他與俄方交流是在烏克蘭入侵庫斯克之前,但據他所知,烏克蘭在庫斯克取得戰果並未改變俄羅斯的立場,尤其俄軍持續在頓巴斯發動攻勢。正如一位俄羅斯安全專家所說:「襲擊庫斯克可能幫助烏克蘭獲得更好的談判籌碼,但沒有什麼能比真正的勝利更為重要。他們遲早必須從庫斯克撤軍,但我們絕不會從克里米亞和頓巴斯撤軍。」
目前,俄烏之間最激烈的戰鬥仍集中在烏克蘭東部,俄軍繼續在頓巴斯地區推進。波克羅夫斯克(Pokrovsk),位於兩條主要公路的交會處,是戰略要地。該城市是烏克蘭唯一生產優質煉焦煤的地方,對於煉鋼和戰爭至關重要,也是克里姆林宮欲占領該城市的核心原因。西爾斯基表示,烏克蘭軍方正在竭盡全力穩定烏克蘭東部戰現的局勢,但這項任務「相當艱辛」。
俄羅斯當權者如何看待戰爭與和談?
烏克蘭對庫斯克的入侵無疑使普京(Vladimir Putin)政府陷入了嚴重的尷尬。自從初期入侵基輔的糟糕計劃以來,俄軍的問題層出不窮。列文指出,與俄羅斯精英的交談中,幾乎看不到對俄羅斯總統普京作為軍事領導人的真正尊重。
大多數受訪者認為,俄羅斯不可能從其聲稱吞併的四個烏克蘭地區撤軍。許多人建議,哈爾基夫(Kharkiv)等其他省份的領土可以歸還給烏克蘭,以換取這些地區的非軍事化。這樣的安排有助於保證停火,並使普京能夠聲稱他已經確保了鄰近俄羅斯省份的安全。
多數人認為,俄軍不應也無法通過武力攻佔像哈爾基夫這樣的大型烏克蘭城市,即使是像巴赫穆特(Bakhmut)這樣的小城市,面對烏克蘭強烈抵抗,也會使攻佔過程拉長、傷亡代價擴大,因此這些地區應被視為未來談判中的籌碼,而不是戰利品。
多數人這麼想的主要原因在於,要建立一支能夠完全戰勝烏克蘭的強大軍隊,俄羅斯政府需要進行大規模的新一輪徵兵和動員。然而,這樣可能會引起民眾的反對和抗議。俄國政府主要依賴從貧困地區徵兵,並避免徵召來自莫斯科和聖彼得堡的男性。在全面動員的情況下,現有的徵兵限制和做法將無法繼續,
出於相同原因,俄羅斯人也對未來可能攻擊北約的想法嗤之以鼻。一名受訪者表示:「所有對北約的警告只是要阻止北約參加烏克蘭戰鬥,因為這涉及極其可怕的風險。我們為什麼要自己去攻擊北約,給自己帶來風險?這樣我們能得到什麼?太荒謬了!」
最終,俄羅斯的談判立場將取決於普京的決策。他最新的公開立場是在6月提出的,聲稱如果烏克蘭撤回其從俄羅斯部分佔領並聲稱已經吞併的四個地區,並放棄加入北約的計劃,他將同意停火。
在列文採訪的對象中,沒有人能確切知道普京的想法。然而,普遍共識是,儘管普京在戰爭初期犯了可怕錯誤,但他是一位實用主義者,能夠聽取軍事建議並承認軍事現實。
同時,人們認為俄羅斯的談判條件也將取決於戰況。如果烏克蘭能夠大致堅守現有的戰線,最終的停火協議將沿著這條線進行。然而,如果烏克蘭軍隊崩潰,俄羅斯可能會試圖在未來重新控制烏克蘭的大部分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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