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解謎:為什麼銀牌得主,往往都比銅牌得主來得更加沮喪?

2022年世足的法國、2020東京奧運時的戴資穎、楊勇緯,他們拿下銀牌的沮喪面容相信令許多人印象深刻,科學家解釋了背後的關鍵原因。

2022年卡達世界盃足球賽雖然已經風光落幕,但相信許多人依然對一場場的精彩賽事歷歷在目。在頒獎台上,阿根廷(Argentina)梅西(Lionel Messi)終於一圓他人生最後一塊、也是最重要的大力神盃,那瞬間感動了無數球迷,也讓人熱淚盈眶。

然而,在決賽中力挽狂瀾,兩度落後又兩度追平的法國(France),上演帽子戲法的姆巴佩(Kylian Mbappé)絕對功不可沒,他更以總進球8球的成績成為金靴獎獲獎者;但站在頒獎台上的他,絲毫擠不出半點笑容,憔悴又無奈的模樣不免讓人心疼,就連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親自極力安慰、暖心鼓舞,也絲毫沒有什麼效果。

雖然拿了金靴獎,但姆巴佩一點也不開心。FIFA
雖然拿了金靴獎,但姆巴佩一點也不開心。FIFA

對比獲得季軍的克羅埃西亞(Croatia),亞軍法國的落寞更顯得惆悵——這和東京奧運獲得羽球女子單打銀牌的戴資穎、柔道男子60公斤級銀牌的楊勇緯有著不謀而合的沮喪:雖然第2名,可是都笑不太出來。

不免令人好奇,為什麼銀牌得主,往往都比銅牌得主來得更加沮喪?

其實,這和心理學有著密切的關係。

比較心理 造就心態上的不平衡

2018年奪得亞軍的克羅埃西亞。FIFA
2018年奪得亞軍的克羅埃西亞。FIFA
2022年奪得季軍的克羅埃西亞。FIFA
2022年奪得季軍的克羅埃西亞。FIFA

舉例來說,你可能會因為自己加薪了5%而興奮不已,直到你得知另一個同事加薪達到了10%;但是,也有這種情況,就是加薪5%的人比加薪10%的人來得更加滿意。

好比說,A同事原本預計自己只能加薪3%,結果他卻獲得了5%,但B同事原本期待自己能加薪15%,但最後只加薪了10%。這樣的狀況下,A同事確實會比B同事來得開心,即便客觀的定義來說,他的加薪幅度比B同事來得還低。

《Scientific American》報導,在體育比賽中,本來就有贏家和輸家,金牌得主的成績最高、銀牌得主的成績略低,而銅牌得主的成績則更低。一般人們可能認為,對於自己表現的幸福感會反映在這個順序上:金牌最開心、其次是銀牌,接著才是銅牌。

不過,實際上的情形可未必是如此。

反事實思維的作祟 導致情緒上的差異

戴姿穎當年落寞的奪下銀牌,令許多粉絲們紛紛給她鼓舞和打氣。體育屬
戴姿穎當年落寞的奪下銀牌,令許多粉絲們紛紛給她鼓舞和打氣。體育屬

康乃爾大學(Cornell University)心理學家維多利亞梅德韋克(Victoria Medvec)和湯馬斯吉洛維奇(Thomas Gilovich)就說,這種現象可以用「反事實思維」來解釋,這意味著人們將他們的「客觀的成就」與「可能的成就」進行比較。

對於銀牌得主來說,最明顯的反事實思維是他專注於幾乎要贏得金牌,他的重心只在於冠軍和任何其他結果的區別;然而,銅牌得主的反事實思維都會集中在第4名,他的重心在於可能將拿不到任何獎牌。

對冠軍或亞軍來說,他們不存在獲得獎牌或沒有獲得獎牌的絕對差異。

正是因為這種不協調的比較,在客觀的情形下,銅牌得主會比銀牌得主更滿意,也對自己的成就感到更快樂。

里約奧運體操鞍馬項目上,銀牌選手明顯表情非常失落。Olympic
里約奧運體操鞍馬項目上,銀牌選手明顯表情非常失落。Olympic

愛荷華大學(Iowa University)研究人員安德里亞朗格拉斯(Andrea Luangrath)也說,「銀牌得主往往會想到金牌得主,並將自己與金牌得主作出比較。」像是他們一定會糾結「如果我可以怎麼樣怎麼樣、如果我沒有失誤、沒有做出那個錯誤的判斷,那金牌本來應該是我能得到的。」

特別是當金牌與銀牌只差在那個微小的差距時,這種想法會更為明顯。

「可是對銅牌得主來說,他們其實是在向下比較,他們想的是,至少我不是那個第4名,不是那個連獎牌都沒拿到的人。」

實驗結果也和事實狀況相符

東京奧運上,印度選手在角力項目上只獲得銀牌,他表示非常失望。Olympic
東京奧運上,印度選手在角力項目上只獲得銀牌,他表示非常失望。Olympic

為了證實這個推論,研究人員曾經拿奧運比賽中頒獎典禮的畫面,讓本科系學生對每位獲獎者的幸福感作出評分,1分代表最痛苦,而10分則代表非常狂喜。

結果發現,在獲勝的當下,銀牌得主的平均得分為4.8分,銅牌得主的平均分數為7.1分;若是在頒獎典禮上,銀牌得主的幸福指數平均為4.3分,而銅牌得主的平均分數為5.7分——證明無論是在獲勝的瞬間還是頒獎典禮的氣氛上,銅牌得主都明顯比銀牌得主還快樂。

另一個研究是,在奧運會場上,研究團隊搜集了來自35個國家、超過84名運動員的臉譜,分析他們在比賽結束後、登上頒獎台和獲得獎牌時的表情差異。

簡而言之,研究人員發現,14名金牌獲獎者,有13人在完成比賽後的瞬間立即微笑、26名銅牌獲獎者,有18人在比賽結束後立即微笑,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銀牌得主,在比賽後有開心的情緒反應。

有趣的是,銀牌得主的表情,大致上可以從悲傷(43%)到蔑視(14%)到面無表情(29%),這意味的銀牌得主不只不快樂,還展現出消極、悲觀的情緒。

東京奧運美國女子體操團體雖然是第二名,但可以發現她們表情非常失落。Olympic
東京奧運美國女子體操團體雖然是第二名,但可以發現她們表情非常失落。Olympic

雖然,在站上頒獎台時,銀牌得主可能會微笑,因為在頒獎台上,96.4%的運動員可能都因為要拍照而露出了笑容。

不過研究人員對笑容的情緒做分析,相較於金牌和銅牌,銀牌得主的笑容往往都不太真誠,甚至顯得更勉強。而金牌與銅牌的笑容會特別燦爛,科學家歸咎於和積極的情緒有關。

但無論如何,能登上頒獎台的選手,已經都是在該領域最傑出、最優秀的人,如何能換個心態,持續努力,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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