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教育創新專家轉戰新加坡,打開曾緊閉的學校大門

芬蘭教育創新專家轉戰新加坡,打開曾緊閉的學校大門
芬蘭教育創新專家轉戰新加坡,打開曾緊閉的學校大門

EduSpaze是新加坡第一個、也是東南亞第一個區域性的教育科技加速器,由新加坡企業發展局(Enterprise Singapore)支持,2019年11月正式開始營運。林德霍在加入EduSpaze後,與新加坡政府一起設計了整個加速教育創新生態的計畫,試圖支持學校與教育科技公司,並連結兩者。目前新加坡已經有5間國際學校主動來找EduSpaze合作;在馬來西亞、印尼和曼谷,EduSpaze也各自有合作對象。

今年2月EduSpaze的第一輪合作計畫正式開跑,共有來自23個國家,200多間新創來申請,EduSpaze選中8間新創公司(6間來自新加坡、2間來自澳洲和馬來西亞),過半數以中小學生為服務對象。疫情影響之下,這8間公司的參與者無法實體見面,也有些部分無法按原定計畫實施;不過,林德霍對明年將進行的新一輪計畫仍十分樂觀。

林德霍將擔任親子天下2020教育創新國際年會與談者。以下是林德霍接受專訪的精華摘要:

Q:EduSpaze尋找的新創有什麼條件?

A:EduSpaze是新加坡第一個教育科技加速器;我們放眼整個東南亞,希望以加速器角色,把東南亞的相關社群都凝聚在一起,影響整個教育科技生態,讓東南亞產出更多好的教育科技公司 —— 不只把企業從外頭帶進東南亞,也從東南亞輸出。

EduSpaze主要找的合作對象是已經有初始產品、初創期的教育科技新創,服務對象從學前兒、中小學生、高等教育或成人的終身學習都可以。EduSpaze在市場需求的量化證明(Initial Traction)部分可以提供協助,也希望它們重視有品質的教學法,致力於讓學習過程和結果都更好。我們選的8個夥伴中,大部分來自新加坡本地,希望能更多支持本土的新創。

Q:目前EduSpaze投資的教育科技產品有哪些?EduSpaze如何扶植它們?

A:目前我們做的有資金補助、客製化百日計畫、導師協助,也提供實際的沙盒環境(live sandbox environment)讓他們測試產品。特別的是,我們還提供「教育學理」與「實證基礎」的課程和工作坊,讓這些新創團隊更了解教學法(Pedagogy)、學習科學(Learning Science)等直接和教育相關的理論,也幫助他們了解「如何基於證據創建影響鏈」、「證據如何影響資助決定」等。

參加計畫的每個團隊,最多可以拿到50萬新加坡元(約1千萬新台幣)補助。今年2到5月,我們跑完第一次完整的百日計畫,有講課、工作坊和募資簡報(pitch)等,原本還預定要帶新創實際進入學校。一開始有實體活動,不過疫情變嚴重後,課程和發表會都改在線上進行,和學校的合作,也因為停課而必須取消。很可惜,這些新創少了彼此面對面交流的機會。目前第一次百日計畫已經結束,現在正在繼續協助這些團隊募資。原本今年預計再進行一輪招募,不過因為疫情,所以延後到明年1月再啟動。

在這幾間新創裡,我對一間叫做Practicle的新加坡公司印象深刻,它是由AI驅動的線上數學練習平台,以可愛的介面、遊戲化方式,讓小學生練習適合自己程度的數學題。Practicle的創辦者是2位老師,團隊裡也有計算機科學家,因此他們懂教育、理解學生會有的困難,也知道自己想解決什麼問題,我認為這是很好的團隊組合。

Q:EduSpaze會如何和學校合作?

A:大致有2種合作模式。第一種,有些學校只想認識在我們計劃中的教育科技公司、了解它們在做什麼,然後能主動去找對方談合作;另一種模式,我們實際跟學校一起工作,了解他們需要什麼樣的教育科技,然後我們再把這些需要與挑戰公開,邀請企業回應。我們促進整個流程,讓企業和學校一起工作、一起創新,解決問題。這大概會是長達半年左右的專案,據我所知,EduSpaze是在東南亞第一個這麼做的。

Q:你看到疫情對教育科技有什麼影響?

A:從正面來看,因為很多城市變成使用遠距教學,對教育科技公司有很大的商機。疫情之前,教育科技當然存在,不過只有關注新事物的少數人會用;而因為疫情,學校被迫要遠距學習,教育科技變成必需品。然而同時,負面的是,學校還沒有時間去想自己需要、想要什麼,只是試著在這片混亂中,讓遠距教學勉強運作。我預測,半年或一年之後,情況比較安定,學校才能認真發展教育科技,而企業家也才能真正了解學校需求。

Q:你在芬蘭有豐富的建立教育科技生態圈的經驗,你觀察芬蘭和新加坡的社會,對教育科技有哪些不同的接受度和應用能力?

A:這2個國家不能比較,發展教育科技的步調也不同,芬蘭的每個城鎮都有教育局,加起來有上百個,各自發展出因地制宜的不同政策;而新加坡就只有一個教育部。不過我感覺,東亞和東南亞的教育科技發展,都比較傾向由上而下的規定,由政府決定了,學校再遵行;西方則是相反,很多由下而上。

現在芬蘭的教育科技發展非常成熟,是個理想的狀態,我在EduSpaze做的,是複製我在芬蘭做的,希望新加坡未來也能如此。芬蘭的教育界和科技開發者很密切合作,這代表科技公司有管道接觸他們的使用者。學校很願意邀請新創入校,幫助新創更快修正產品、更了解教育領域的需求,同時透過互動,這些新創也算是幫學生上了一門「創業入門課」。

不過在7、8年前,狀態跟現在完全不同,當時我在芬蘭教育科技新創加速器的先驅 xEdu 擔任專案總監,先從鄰近首都赫爾辛基的第二大城市艾斯博(Espoo)開始推動,讓新創公司和教育工作者交流,甚至進到學校裡面讓學生試用產品。後來,這個模式就有機地發展下去,現在芬蘭前6大城市已經複製了這個模式。

芬蘭是個很小的市場,無論做什麼,都不只為了在芬蘭市場做,最後目標是輸出。我們鼓勵新創先在芬蘭的學校嘗試,成功後就可以試著把整個過程複製到國外,並在別國落地生根。

Q:目前EduSpaze遇到最大的挑戰?在2020年希望達到什麼?

A:EduSpaze是投資來參加計畫的教育科技公司,所以如何找到夠好、值得投資的公司,是個挑戰。當然,我們不只在尋找東南亞的公司,我們也可能對別的國家——例如台灣的公司——有興趣。今年,EduSpaze希望能在東南亞建立適當的合作網絡生態。我們的目標是連結學校和教育科技公司,基於學校的需要,讓企業家和教育科技公司來回應,甚至提出和實踐一個市場上還沒有的新構想。EduSpaze致力於把學校的需要帶到大眾面前,刺激出教育科技上的創新。

尼可・林德霍(Niko Lindholm)|小檔案

現任:教育空間新創加速器(EduSpaze)計畫總監
經歷:芬蘭xEdu教育科技加速器計畫與生態發展總監、新加坡北歐創新之家(Nordic Innovation House)教育科技顧問
學歷:芬蘭圖爾庫經濟學院東亞政治碩士、芬蘭奧博學術大學東亞政治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