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下去計劃負責人陳陸寬】餐酒館主人的音樂書房
PROFILE
陳陸寬
貓下去『淤青小(酒)館』計劃負責人。高雄人,年輕的時候念餐飲科,玩過創作樂團,曾任設計雜誌編輯,現為專職料理人。作菜之外文字產量豐富,作品散見報章雜誌專欄,同時經營部落格「寬六九,以及其無法完整的敲擊」。
每回提到「貓下去」,身邊總不乏出現你知道他是用整叢靈魂在吃喝的人士,剛開始可能語帶保留地進行閒聊,等到確認你也同是吃過的一份子,那些或許是親身經歷的奇遇、上桌食材與料理手法帶來的啟發,與各種圍繞在店主人阿寬身邊的八卦傳聞,幾乎可以讓愛吃鬼們話匣子大開。若用正經點的形容詞來說明,貓下去大概是台北城裡最具話題性的西餐小酒館,關鍵字一輸入,除了輕易可搜尋到的媒體報導,以及阿寬本人產量頗豐的文字書寫,非常好奇在餐館之外的阿寬,他的居家與生活會是什麼模樣?
這天,從牯嶺街的一條小巷子轉入,阿寬領著我們進入一棟傳統公寓的1樓,灰漆鐵門一開,迎面而來的是一扇扇木框嵌玻璃的門扇,屋內有些昏黃,燈光像是一株株會發亮的植物從地面、屋頂四周伸展開來,高低錯落的書架陳列著妥善分類的文學、時尚、飲食書刊以及搖滾專輯,家具們則像是已習慣主人的生活作息,沉穩地呈現出一份深刻而自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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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讀太多舒國治的書了,看他談南昌街、溫州街一帶,自然而然就會想要往西邊找這種老街區的房子來住……」坐在椅子上的阿寬,一邊比手畫腳的講著,在談話的空檔不時拿起桌面上的書本、小物起來端詳。「大概是跟貓下去同一個時間開始承租這裡,看中的是這裡的位置,離貓下去很近,1樓加上地下室的空間約莫四十坪,每天早上到萬華買完菜,回到這裡整理,然後開店,幾乎在羅斯福路的兩邊就完成了整天的作息。」家是生活習慣的延伸,環顧四周,老公寓的格局只保留了最基本的臥室、廚房與廁所,空間裡最顯眼的兩樣物件就數擺在門邊的木頭大桌,以及幾乎不會在家庭空間裡看到的營業用冷藏庫,七年下來,從這裡所發出的食材與文字,就這麼日復一日的餵飽了許多人的腸胃與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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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具備餐館負責人以及一家之主的身分,對阿寬來說,不論是營業空間或是生活起居的規劃,貫穿其中的核心概念,來自於一個個精心安排的「小角落」。他提到以咖啡店為例,那些讓人想窩在裡面一整天的空間,往往都是透過家具、燈光與動線的安排,去營造出每個位置不一樣的氛圍,好比一塊給足養份的田地,歸屬感與情調便自顧自的成長茁壯起來。一經他的提點,我轉頭望向擺設在四處的軟硬物件,好像只消眨眨眼,幾處安靜自適的小角落,就自然而然地映照出主人阿寬的生活軌跡來。
「沒辦法,這是開餐廳的職業傷害。」談起居家空間,阿寬總習慣在結尾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緩慢語氣,去交代這幾年下來經營一處人氣餐飲空間後生活型態的改變。但坐在這裡的我很明白,那些從家裡緩緩離開的時光與空間其實未曾遠去,它轉化成了某個人念念不忘的滋味、誰讀來回味再三的文字,而我們都知道它來自阿寬對於人生的投射與想望。
interview
SD:從事飲食工作,什麼狀況會讓你的情緒波動很大?你會做哪些事來讓自己平靜下來?
阿寬:每天都會有情緒起伏很大的事,可能是客人、員工、生意狀態等等,沒有特定的項目,是這些事情的加總。一般來說沒有喝酒的話,回到家會是很平靜的狀態,但若真的情緒很激動的時候是不會回家的,會找一間酒吧喝酒,回家沒什麼用。
SD:如果非常臨時需要離開居住的地方,只能帶走三樣東西,你會選擇什麼?
阿寬:電腦、手機、錢包,可以不要帶鑰匙,但是這三樣一定要帶。不會帶家具,如果以效率面來說,我會帶上慢跑鞋、瑜珈墊和刮鬍刀,要離開一個地方,肯定不會帶家具,我現在家具很少。
SD:近期最欣賞的飲食或空間表現?
阿寬:詹朴的家。一進到那個房子裡,不用讀過詹家的出版,就可以想像上一輩女主人在家的時候是如何招呼客人,你會想到那些文化人、生意人曾經坐在這裡吃飯的樣子,大量的書籍、餐廳廚房裡才會出現的旋風烤爐、中式炮爐與抽油煙系統,一個完整自足的生活空間,那種你覺得在台北過好生活的人該有的樣子。
SD:如果有機會可以自己規劃家裡的廚房,會特別注意哪個部分?
阿寬:中島檯,房子夠大的話還可以加上一張餐桌,使用上會更靈活。只要有一張夠大的中島檯面,日常起居就會圍繞著它運行,可以在上面喝咖啡、用餐、做菜,甚至擺台電腦就直接開始工作,另外也因為目前居住的空間比較不能感受到時間的變化,也會特別注意採光。
SD:若請你用一道菜來表現居家空間的氣味,它會是哪一道菜?
阿寬:永遠都是沙拉,一定會是沙拉。除了自己本來就偏好生的、冷的食物,也因為開餐廳的關係,私底下會喜歡方便、不複雜,感覺舒服的食物,沙拉是一道非常需要概念的菜。前些日子在健身,進便利商店挑了蔬菜棒與豆腐,加點醬料簡單拌一下就成了道美味的沙拉,好吃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