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清德務實改變台獨

當賴清德在國慶演說提到中華民國113年歷史時，我們看到這位「務實的台獨工作者」他「務實」的一面，不過承認在台灣的中華民國的歷史延續，這不僅超越蔡英文時期只提1949年後的中華民國，更是偏斜了台灣人400年史觀，不免讓人好奇他理想中或理解中的「台獨」是否也發生了變化。

台獨理論從台灣歷史命運及威權統治的權利限制出發，揉合土地、族群認同發展出「台灣人出頭天」的訴求。

台獨史觀設定台灣為無主之地，經歷多次政權易主備受壓迫，出現悲情歷史意識，故同錫安主義一樣，認為非獨立建國不足以自我保全，不足以台灣人做為一民族的自我證成。這種歷史目的論其實不能與「出頭天」的訴求完全畫上等號。

固然台灣獨立建國有內部國家認同分裂及外部國際現實的壓力，但維持現狀仍占過半民意，根據政大所做民調，從2022年起永遠維持現狀已成為民眾最多的選項。可見「出頭天」到台獨建國是有深刻差異的。甚至有時可以發現在民進黨執政時期，台獨的支持度反而略為下降，也就是當「出頭天」的訴求得到滿足時，台獨建國的吸引力就不那麼動人。

今年台灣大選因在野勢力整合失敗，民進黨雖打破8年政黨輪替魔咒，但賴清德必須面對比蔡英文時期的更大內外壓力。根據蔡英文的執政經驗，建立類似日本「一黨優勢」的政黨政治體系，而非英美兩黨制，仍是最理想且可能實現的目標。在此目標下，傳統出於400年史觀的台獨理論就行不通，必須回到更具包容性、更平易的「出頭天」訴求。

這個出頭天就被賦予「民主」的包裝，「台灣人出頭天」當中的台灣人也就不只是福佬族群，而可以是所有生活在台灣這片土地上的每個人。這時台獨理論的歷史限制、血緣隔閡就被打破，那種訴諸血統、文化的個體本質的民族主義，就被追求民主、政治體制集體認同的「公民民族主義」所取代。

當賴清德提113年中華民國推翻滿清時強調的是追求民主共和，而非民族偉大復興；提823砲戰重點不在國共內戰，而是反對共產主義；提台灣民主化，不是訴諸台灣悲情，而是謳歌台灣人民建立的民主體制。這時賴清德改變的不只是「務實」也在改變「台獨」。

從這個角度看，明年最值得期待的不是他總統就職周年的講話，而是這位「務實台獨工作者」在二二八當天，怎麼看待台灣的歷史傷痛，賦予其新的積極意義。（作者為退休大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