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菸案》一根香菸點燃另類台灣政治怪現象

選舉投票只剩不到半年,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2020選情。(圖片來源/信傳媒編輯部)

國安局隨行人員,利用蔡英文總統出訪的通關禮遇特權,在華航包庇下,走私進口香菸上萬條,遭立委黃國昌在7月22日揭發,引發政壇大風暴。

事情發生後,一時之間,無人可以釐清,到底國安局人員入(沒有高官與貴婦),而流程則是在總統出訪回國時,把菸品從華航在桃園機場的保稅倉庫運出,混在通關車隊裡大剌剌走禮遇通道,結果在通關前走私了多少條香菸,這些香菸有沒有運上總統專機,以及訂購者裡有沒有總統府高官,可見總統府高層對這類事情聞所未聞,甚至可能感到匪夷所思。

一開始,蔡總統說這是一起「超買」事件

折騰幾天後總算知道了,私菸總共有上萬條,訂購者有數十人,但沒有總統府與國安會的政務與機要人員涉就被逮,而這些私菸絕大部分是出訪前預訂,但有幾百條是出訪後補定,因此第一時間以為這幾百條是坐專機回國,其實大多是從保稅倉庫運出。

事發後,蔡總統先說這是一起「超買」事件,意思是免稅菸按規定可帶一條回國,而國安人員雖然帶了一萬條,本質上也是帶免稅品通關,只是買了太多,幾天後見輿論譁然,才改以「涉嫌違法私菸的案件」定調。說法變來變去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蔡總統想要大事化小,避免影響2020選情,另一則是這類事件太取巧了,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法律定位。

蔡韓民調平分秋色

選舉投票只剩不到半年,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大局,根據《蘋果新聞網》剛出爐民調,若是藍綠對決,蔡英文對上韓國瑜,有35.4%支持蔡英文,37.8%支持韓國瑜,韓領先蔡2.4個百分點。若台北市長柯文哲也參戰,三方對決下,韓國瑜以32.6%支持領先蔡英文的26.5%,柯文哲則以23.3%位居第三,17.6%未表態(6.9%都不支持、10.7%尚未決定)。

顯然在藍綠一對一情況下,蔡英文與主要對手高雄市長韓國瑜在民調上幾乎平分秋色,說明了她並不容許犯任何小錯。

事發後,蔡政府除了道歉,共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清查前朝發生的類似行為,結果發現早在2006年就有隨行出訪人員夾帶私菸,而且此後每年都有。

後續還有誰會下台?看民調

這樣的動作是正確的,有助於把這事情定位成總統府基層人員與華航長久以來的陋習,而不是因為蔡政府管理不當。但不管誰當政,都會這麼做,真正牽涉政治判斷的是第二件,也就是開鍘的程度。

到底要懲處到哪個階層?藍營一下子就喊到總統府大總管的層級,也就是秘書長陳菊,綠營也有人要國安會秘書長李大維負責,但到目前為止,蔡政府只拔到國安局長、總統府侍衛長的層級。

陳菊或者李大維該不該下台?很簡單,看民調。最新媒體民調顯示,在私菸案爆發後,蔡英文與韓國瑜的相對支持度,並無明顯變化,顯見私菸案對選情的衝擊並不如綠營支持者擔心的那麼大。事發後,綠營升起一片哀嘆,「完了完了,要亡國了」,並對爆料的黃國昌大加撻伐,其實事情沒那麼嚴重,可以稍安勿躁。

平心而論,總統府私菸案的本質就是基層公務人員貪小便宜,鑽公務體系漏洞,加上公家機關徇私講人情的文化所造成。類似事件引發軒然大波,先前至少發生過兩例,一是公務員的旅遊補助與後來的國民旅遊卡,另一則是幾年前的大學教授浮報研究經費事件。

公務體系鑽法律漏洞

當年公務員只要拿任何收據發票都可以申請旅遊補助,其實許多人根本沒有消費,後來改成國民旅遊卡,當然就爆發假旅遊真刷卡的事件。

至於研究經費申報,因為只看發票,於是很多教授就順便拿家裡的發票來核銷。這些行為都只是小惡,而且周遭的人都這麼做,多少年來也都沒事,於是就跟著照做了。

同理,如果不是選舉到了,私菸案或許就不會被揭發,因此,這事件的政治意義是,有人想要藉此影響蔡英文的選情。是誰這麼做?合理推論是痛恨蔡英文做出諸多改革,影響其權益的人。只是,若果如此,應向藍營檢舉,然而此人卻是找上了時代力量的黃國昌。有趣的是,同樣是時代力量,如果向其他比較同情蔡英文的立委爆料,或許他們就會考量政治效應,不至於大張旗鼓,偏偏此人找上了六親不認的黃國昌。

黃國昌在這個節骨眼爆蔡政府的料,顯見他完全想要走自己的路,不願成為「小綠」,這是政治風骨的展現,只是,從以往經驗可知,走爆料路線的民代,比如前立委林瑞圖與邱毅,後來都是毀譽參半,因為爆料本身不是什麼太專業的問政表現,而且一旦爆錯料,就會瞬間失去公信力。

綠營人士盤據華航高層

雖然初步民調顯示,私菸案對蔡英文傷害不大,但蔡政府別忘了,二二八事件的爆發,起頭就是因為私菸。總統府私菸案爆發後,讓選民最訝異的,應是赫然發現,原來華航的管理高層裡,被安插了好幾位綠營人士,比如華膳空廚董事長竟然是前交通部長葉菊蘭,十足酬庸用意,不免給人「原來民進黨跟國民黨差不多」的印象。

如果接下來幾天的民調有所變化,那就代表蔡政府的懲處層級還不夠,必須找更高層來開刀,免得影響選情。

公務體系兩大怪象:陋習長年無人檢舉、菸捐爭議

這事情的另一個本質是,到底台灣的公務體系,還有多少這類徇私講人情的文化?為什麼從2006年到現在,都沒人檢舉?整個公務體系的自我監督機制出了什麼問題?蔡英文強調做了很多改革,但她顯然不知道,最需要改革的是台灣的公務體系。

比如以年金改革來說,蔡政府只想到了財政問題,事實上年金改革同時也是改革公務體系的利器,一個設計妥當的年金制度,加上合理的獎懲升遷制度,有助於吸引熱情有理想的人擔任公務人員。

私菸案另一個凸顯的問題是,菸捐逐年調升,使得走私香菸的誘因變大,而菸捐之所以大幅調升,理由之一是為了充實長照財源,其實這樣的做法頗有爭議。一支香菸竟然牽扯出這麼多問題,這也是另一種台灣政治的怪現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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