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視中國大手筆招募歐美退役飛官的用意

美國、英國、加拿大、澳洲、紐西蘭組成的「五眼聯盟」(FVEY)與美國國家反情報與安全中心(NCSC)近日共同發布了一份公告，指出中國軍方利用南非的「南非測試飛行學院」(TFASA)及中國籍人士成立的私人企業，以高薪待遇來招募西方國家現役及退役的軍事專家，主要目的就是要訓練解放軍飛行人員，從中獲取西方先進戰機系統操作，以及掌握戰術使用知識及情境；報告中明確提到已有許多西方國家的退役飛行員協助訓練中國飛行員，就連五眼聯盟成員國的退役軍人也有涉入，甚至還以系統性的方式拉攏飛行員同袍加入計畫，NCSC警告這將會削弱五眼聯盟的威懾力，甚至增加未來爆發衝突的可能性。

中國招兵買馬訓練解放軍 為了習近平的軍隊現代化

五眼聯盟的這份公告稱中國利用TFASA及私人企業來招募是「不道德」的掩蓋手段，其中，TFASA是最大宗的協力方，儼然是中國解放軍的訓練所，縱然TFASA極力否認，解釋不提供機密軍事訓練，也不培訓前線的現役飛行員；但是，2023年6月，美國商務部已對其實施制裁，TFASA也隨時對外聲明不會雇用美國公民及英國公民，問題是在2022年10月時，被澳洲政府逮捕並引渡回美國受審的澳洲公民杜根(Daniel Duggan)，曾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飛行員，他確實是TFASA的訓練員，也曾教授中國飛行員降落航空母艦的技巧，顯然，杜根放棄美國公民入籍澳洲，恐怕是要掩飾身分，以規避洩露軍事機密的追蹤。

值得關注的是，為何中國要藉由第三地或第三方來訓練自己的軍隊，這有著兩個值得關注的意涵，首先，中國確實面臨來自西方的科技封鎖，無法獲得先進技術應用在軍事研發，那麼只好藉由各種管道來獵取西方專業軍事人才，反正有錢能使鬼推磨，就以過去中國竊取技術、商標的慣性來看，這樣的做法並不令人意外；其次，中共對「強軍夢」的信仰，習近平更是強調要將解放軍建立成世界一流的軍隊，2027年是解放軍「建軍百年」之際，2023年中國的八一建軍節更直指要在2035年實現「國防和軍隊現代化」，中共必然會無所不用其極達成使命，那麼借力使力來提升軍力並突破西方戰術，西方退役軍官成了鎖定要獵人頭的目標。

中國利用第三地、私人企業偷戰術 台灣要小心防範！

對習近平來說，國防及軍隊現代化是關係到他的政權穩定，也是他一再吹捧「東昇西降」的關鍵之一，其中把「軍民融合戰略」列為國家戰略之一，一方面將軍事領域科技成果拓展至民用領域，另一方面，民用的先進技術、基礎設施、建築及物流等等也可以用於軍事目的，那麼積極吸收西方退役軍事專家，也可以說是推動「軍民融合」的一部分，無論是透過私人企業為名來招募，或是和海外訓練基地合作，名義上以「一般平民」受訓來隱瞞中國官方及軍方的色彩，這當然也就符合了TFASA所謂「非前線飛行員」的認定，而事實上，中方提供了優渥的待遇及報酬，便可建立一套獲取軍事機密的作業模式。

當然，TFASA的聲明中稱「不提供機密軍事訓練」，或許這是該機構自我感覺良好的推託之詞，只是魔鬼藏在細節裡，那些被掩飾的非前線解放軍飛行員，在受訓過程中必然和來自西方的退役軍官有機會建立關係，這也是機密軍事資訊會藉此流出的破口，中國要取得西方陣營的戰術及技術更易如反掌，中共相當清楚利用第三方來提升軍力的用處，一來藉機取得西方軍事科技，二來可以建立滲透西方軍隊的間諜網絡，猶如軍事版本的無間道情境一樣，西方要對付中國的不道德招募，被動的制裁、呼籲及調查都是亡羊補牢、效果有限，中方仍可以不斷成立各種私人企業來引進人才，根本是防不勝防。

五眼聯盟的警告提及，西方退役飛行員可能向中國飛行員傳授戰術還包括了適用於台灣衝突的情境，這是台灣必須留意的地方，尤其是在不久前剛落幕的「香格里拉對話」(The Shangri-La Dialogue)，中國國防部長董軍在會議中針對台海情勢的強硬態度，抨擊美國對台灣在政治及軍事上的支持，如今再對照五眼聯盟揭露中國廣招西方飛官的公告，台灣要正視西方陣營的擔憂，讓國內的現役或退役軍事人員清楚可能的風險及威脅，必須建立一套嚴謹的機制來防堵退役軍官遭中國收買，就軍事安全方面台灣與中國是敵我分明，一來沒有可以模糊的空間，二來關乎國人的安全感，健全的國安法制對台灣已刻不容緩。

作者》吳瑟致 台北海洋科技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台灣智庫諮詢委員、中國問題研究中心主任、海基會無給職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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