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詩畫交響】無何有之鄉之八

[ 震撼之後 ]
 
隔絕俗豔紛擾
寂寞被囚禁於獨木舟
追求來生,挑戰脆弱的美感
比岩漿更熱烈的雪崩
比汪洋更寬闊的海峽
比灰燼更沉重的承諾
你是比泰山更輕盈的蝴蝶
穿梭在山河之中
你是被放逐的獨木舟
 
溫度計擺盪在情人橋的兩端
悲情已經被陳屍港灣
溺斃的古典主義,永眠於出海口
詩人垂釣不著前世的浪漫
擱淺的姿勢,模仿冰山融化的速度
偽裝的記憶,淪為一枚疑惑的誘餌
瀕死的雄心,昇華一具褪色的浮屍
 
墮落的夸父,棄我而去的太陽神
僅存的桃木杖蔚然成林
而我,繼續仰望那巨大的虛空
從花甲六十開始投胎
 
[ 詩畫賞析 ]
此詩調性之惆悵至極,已達哀傷情緒的低谷,顯然是巨大震撼和創傷之後的喃喃自語。
經過浪潮推移,心情又擺盪回來,挑戰著脆弱的美感:熱烈岩漿卻類比雪崩,寬闊海洋卻類比海峽,沉重的承諾卻類比灰燼,這是如何的一種沮喪?會讓詩人小小的獨木舟去承載這碎裂山河、崩毀宇宙一般巨大的哀傷呢?終究,覆舟沉船,盪到深深海底,不可言喻,無法測量。
接著一連串快速的意識流鏡頭,掃過詩人熟悉的「靈魂海岸」:情人橋的溫度計,跳接出海口的古典主義,跳接觸目驚心的畫面:陳屍、溺斃、擱淺、浮屍,引領詩路走向幽暗深淵,讓詩心埋葬於晦澀氛圍,讓世態墮落到絕望的無底洞。
終究還是要昇華的,詩人在文字寫作的療癒下,自我救贖,精神給力,盼望換來一回脫胎換骨的重生,既使年老體衰,也得偽裝年少輕狂,偽裝詩心流暢啊!
抽象畫依然是低調抑鬱的氛圍:那一片混濁的鬱藍、黝黑,即將吞噬畫家生之意志之前,一道裂縫,迸出黃色的光芒,象徵希望、能量、信仰,一種為藝術殉教的決心,在腦海洶湧,在胸膛燃燒,在筆端奔馳……一筆筆勾勒出存在主義的「超人意志」,克服「虛無主義」的懦弱消極。
劇終若有結論,那就是震盪之後,傷害之餘,藝術無疑是最佳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