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自隆》《科普‧金剛經1》楔子:如是我聞

鄭自隆》《科普‧金剛經1》楔子:如是我聞
鄭自隆》《科普‧金剛經1》楔子:如是我聞

照片為奈良.東大寺(攝影∕鄭自隆)

【愛傳媒鄭自隆專欄】

金剛經》原典:1. 楔子:如是我聞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譯文:

以下的故事或經義是我根據佛陀所述,而作的筆記-

佛陀在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與弟子1250人生活在一起,當天講經之前,佛陀穿上衣服帶著缽進入城內化緣,接受民眾的供奉的食物,化緣畢,回住處,吃完飯,收衣缽,腳洗乾淨,然後在座位坐著。

釋文:

•本章章義

原始《金剛經》一氣呵成,並不分章分品,但現在市面版本《金剛經》分32章,每章有其章名,這是昭明太子所分,章名亦其所定,因其以宗教觀點切入,與本書社會科學角度剖析不符,所以另行以該章專關鍵詞命名,但分章類似,本系列稿將《金剛經》分31章。

本章係《金剛經》的opening,交待人物、場景,頗為有趣;而最重要的是「如是我聞」的開場,是作者「文責自負」的宣示。

•如是我聞

「如是我聞」是《金剛經》作者「文責自負」的聲明,《金剛經》作者是誰?內文並未交待,但佛教相關論述多認為是「阿難」(也有譯為「阿南」),阿難是佛陀堂弟,父親是白飯王,所以也是王子,當時擔任佛陀的侍者,以現在的名稱應是「侍從秘書」吧,如同陳布雷之於蔣介石;「如是我聞」也就是以下所述,是根據作者聽來的佛陀與弟子的對話而記述下來;因此《金剛經》真的是佛陀的本意嗎?

佛陀和孔子一樣「述而不作」,「述」是教學,「作」是發表論文,還好二位不是現在的教授,沒有升等壓力,否則即使上課認真,教學評鑑再好,很受學生歡迎,也升不了等,當不成「教授」,所以可以優哉的講課,但口「述」的老師和「作」筆記的學生,會不會有認知差距?

在大學,每個人都有寫筆記的經驗,同一位老師所說的內容,班上每位學生的筆記多少都有出入,誰才是真的呈現教授的原意?每位學生由於學養、基礎、專心程度、需求不同,因此不但吸收的比率不同,吸收的重點也不同,這就是傳播理論的選擇性接收selective exposure與選擇性理解selective perception,如果是事後筆記,還會有選擇性記憶selective retention的干擾。

看《金剛經》也應如此,《金剛經》不管是誰寫的,經文反映多少佛陀本意,沒有人知道,也無從查證、無需查證;所以應把《金剛經》當作2500多年前古印度的智慧與哲理,而不是不能挑戰或質疑的聖經,2500多年前的智慧如果可以百分百用在今日的社會,人類文明豈不停滯。

•祇樹給孤獨園

「祇樹給孤獨園」是佛陀的精舍,命名包含二位捐地人的名字,祇陀王子和給孤獨長者,祇陀太子是波斯王子,「給孤獨」原名須達多,是位樂善好施的長者,因為常濟助孤獨者,所以被尊為「給孤獨」,「給孤獨」坳口,鳩摩羅什翻譯得不好,既是樂善好施的長者,可直接譯為「樂施者」或「善公」。

故事這這樣的,富商須達多看中一塊地,想買來獻給佛陀蓋精舍,地主祇陀王子說你將地撲滿金片,我就作價賣你,須達多果然散盡家財買金片舖地,只剩一塊地沒錢舖了,祇陀太子說舖上金片的地是你的啦,但沒舖上的我也要捐給佛陀;因此二人合力捐地,成就此園,祇園在印度北部舍衛國,是佛教史第二棟僧院,第一棟是王舍城的竹林精舍。

•乞食

「乞食」雖然也是沿門托缽,但不是乞丐行為,而是平等的「化緣」,化緣是接受一般民眾的供養供奉,是民眾對出家者的布施,民眾是give,出家者是take;但從佛教或社會互動的角度,民眾經由對出家者的供養,得到福報,卻是take,出家者對供奉者的內心感謝,給予賜福,也是一種布施,是give;這就是佛教的宣教基礎,廣植福田,因果迴向。

現在泰國、柬埔寨、緬甸都沿襲「乞食」古制,清晨廟裡的出家者即外出托缽,甚至小沙彌還會拉個買菜車,民眾供奉甚麼就接受甚麼,葷素不拘,用品亦收,也不必道謝,因為「乞食」是平等行為,雙方都有give,也有take。

作者為政治大學傳播學院兼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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