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老本流失 蔡蘇體制即將瓦解？

民進黨在立法院強勢通過九項萊豬進口相關行政命令，但多項民調顯示，蔡英文總統與行政院長蘇貞昌的聲望出現下探走勢。根據《美麗島電子報》公布的「12月國政民調」，蔡英文的信任度、滿意度持續走低，創下2020大選以來的新低紀錄；而蘇貞昌的施政滿意度，除了是去年11月以來的新低點，滿意度與不滿意度進入死亡交叉，連帶地，民進黨的政黨好感度也隨之下跌。

值得關注的是，中間以及年輕選民的流失。從交叉分析可以看出，中間選民對蘇揆的滿意度是39.1％、不滿意度則達54.9％；對蔡英文的滿意度是48.5％、不滿意度是47.6％，已經瀕臨死亡交叉。至於20~29歲的年齡層，對蔡、蘇的滿意度以及跟民進黨的好感度都較上個月的調查大幅萎縮。

閣揆滿意度出現「死亡交叉」，會成為去職的「破口」？雖然蘇貞昌滿意度呈現逐步下滑的趨勢，但面對未來新冠病毒疫情以及萊豬進口兩大棘手難題，甚至傳言的日本核災食品解禁等，豈有陣前換將的道理？況且，蘇貞昌因萊豬而傷痕累累，相關部會官員可以今日之我否定昨日之我，翻臉快過翻書且臉不紅氣不喘，都只為能夠使命必達，真的，沒升官已經很委屈了！

有些人喜歡拿蔡、蘇過往的關係，來唱衰蘇內閣。然而，何止蘇貞昌，在前總統陳水扁的「認證」下，副總統賴清德、立法院長游錫堃，與蘇英文的「公誼」其實都不怎麼樣，甚至交惡的程度，已經可以稱得上黨內「政敵」。因此，這樣的執政團隊，當然也被陳水扁戲稱為「政敵聯盟」。

美國歷任總統，大量啟用政敵擔任要職，最著名的就是林肯，國務卿希瓦德就是林肯爭取黨內總統提名時的主要競爭對手，最後以些微的比例落敗。希瓦德在共和黨內的資歷與關係都比林肯更深，這樣的人事布局，難免要承受養虎貽患的風險。不僅如此，在內閣中，還有兩位同樣是在黨內初選時和林肯激烈交鋒的對手，分別是檢察總長貝茨、財政部長蔡斯。

近的來說，歐巴馬的「政敵團隊」陣容更是堅強，包括副手拜登，出任國務卿的希拉蕊，都是在黨內提名時，抨擊歐巴馬擔當總統能力毫不手軟，讓歐巴馬陣營最感憤怒的兩大巨砲。不僅黨內政敵，歐巴馬就任總統之後，也不乏共和黨人，像包括當時的國防部長蓋茨等幾位小布希時代的部長都被留任。

因此，如果只考量私怨，蔡英文當初就不必任命蘇貞昌接任閣揆，大可讓敗選新北市長，「殘餘價值」有限的蘇貞昌順勢就告老還鄉；如果現在要換人，理由自然不會因為「歹逗陣（不好相處）」。但為了證實與兩人關係良好，破除換閣揆的傳言，蔡、蘇還要刻意兩天三度同台，蘇貞昌更強調，兩人密切合作「無話不談」。的確，在公務上兩人已是命運共同體，但私底下應該還是「無話可說」。

出身美麗島世代律師團的蘇貞昌，黨內輩分高，自視也高，好惡分明的個性，因此執行任務也很「鐵血」。雖然與蔡英文過去有競爭關係，但在第二任、已無連任需要之後，蔡英文最重要的是避免太早跛腳，奠立自己歷史地位，因此，黨內與新潮流系關係密切，能夠完全貫徹政策的蘇貞昌，自然是蔡英文能打最好的牌。

事實上，從非洲豬瘟到新冠病毒的抗疫大作戰，以及萊豬的開放進口，甚至在經過2018九合一選舉慘敗，到2020能夠「翻轉」成功，在在都展現蘇內閣的「戰力」以及輔選能量；可以說，運用棒子與胡蘿蔔，蘇貞昌的功力可謂爐火純青。如果因為萊豬重傷民調遭更換，豈不是蔡英文自打嘴巴？

更重要的是，蔡英文並沒有更好的牌可打，因為眼前有太多難關，大環境對於蘇貞昌有利。外界雖點名前副總統陳建仁，或「儲君」、桃園市長鄭文燦是接棒的熱門人選，但兩人都沒有國政的實務經驗，當下真刀實彈交鋒，稍有閃失很容易如同蘇貞昌所言，快速地耗損。況且，陳、鄭兩人都是英系人馬，接任閣揆等於蔡英文「完全執政」，沒了「防火牆」就得承擔完全責任，反而蔡、鄭陷入提前跛腳與陣亡的風險。

因此，萊豬議題讓蘇貞昌重傷，在一波波利空罩頂之下，蘇貞昌要反轉民調走跌的趨勢也確實不容易，但現實的環境促使蔡、蘇當下必須如兩人三腳般的「合作無間」，只要內閣沒有出現大弊案或大疏漏造成支持度大崩跌之下，「蔡蘇體制」仍將延續；或許打完2022這場戰爭，才是蘇貞昌功成身退，或是挑戰更上層樓的時機。

【作者 王正寧／媒體工作者，曾任自立、聯合、中時報系，主跑國會、黨政新聞，並兼任大學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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