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身在社區的種子 遇見日本熱血防災士
台灣從6年前開始培育防災士,如今已有3萬名。但是,防災士的任務是什麼?他們需要衝鋒陷陣、還是需要特殊訓練,以便應付各種災害嗎?《環境資訊中心》深入日本,在社區、商店、並透過線上約訪找到隱身在社區、活躍在各領域的防災士。透過第一手故事,看到他們的熱情與困境。
東京社區防災士柳由美:我想做防災相關的事
世田谷位在東京都西南,遠離都心,是知名的住宅區。柳由美在這裡讀書、長大、也在世田谷志工協會中工作。個性爽朗的她熱情洋溢,但說到為何擔任防災士時,反而有些害羞地說,「我果然還是想做和防災相關的事情呢」。
柳由美談了日本防災士培訓過程。數天的課程外,還要通過考試。「實在是很困難,教材有600頁,考試的內容有80頁」,他張手比劃出教材厚度。
他強調,防災士是由下而上的志願行動,「取得資格後,要做什麼事情,全由個人決定。」他平日會去不同地方宣講防災概念,有時也跟著志工隊伍出發。
柳由美身兼防災士與防災志工協調員兩種身分。受訪過後兩天,他將前往石川縣的穴水町。那裏今年1月遭逢能登半島地震,至今仍未復原。
北海道防災士伊藤友彥:一個人的行動很難
伊藤友彥來自北海道南部北斗市。31年前,北海道發生規模7.8的海底地震,地震引起海嘯,北海道奧尻島的青苗地區因此發生大火[1],災情慘重。
當時,伊藤友彥是位大學生,他在災後去到奧尻島,倒塌的房屋廢墟、殘留的地基,震撼的影像帶領他走向防災士之路,並思索著如何提高人們的防災意識。如今,他成為防災界年輕的力量,在北海道支部培訓防災士與防災教育。
伊藤友彥說,許多活躍於地方支部的成員年歲漸增,如何促使年輕人投入防災,是一大挑戰。此外,有不少人取得防災士資格,卻沒有參與實際行動。
防災士會平常會辦理一些活動,讓防災士相互認識、練習,遇到災害時,更容易一起行動,而不會流於單打獨鬥。但是,幅員廣大的北海道,平日要相聚已經不容易,更遑論災時集體行動。伊藤友彥感慨的說,「一個人的行動,實在很難」。
千葉防災商店防災士塩月ひなの:每天都非常期待這份工作!
平時,防災士是一顆隱身在社區的種子。塩月ひなの工作的地點是千葉縣的防災用品專賣商店「Bousai Farm」(防災農場)。
除了販售防災商品,Bousai Farm員工也會開著「Gensai」(減災)小貨車到東京、千葉、神奈川的社區跟學校推廣防災資訊。這家商店另一特色就是所有員工都有防災士資格。
「原本以為銷售對象主要是成年人,但意外地發現,孩子們對防災用品也很有興趣。」塩月ひなの說,防災用品是用在不愉快情況的產品,但這些用品現在變得非常先進,比方說,防災食品就變得多樣而且美味。
「你會發現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世界」,他興奮的說,這些產品帶來安心感。當有人對防災用品產生興趣時,他也跟著感到滿足,「我覺得很有價值,每天都期待這份工作!」
無論是在平時或災時,防災士都有發揮的空間,「擁有知識、能在講座和活動中提供大家幫助,這也是防災士能夠做的事情。」
從日本到台灣 為社會種下防災的種子
日本約有30萬人擁有防災士資格,發展成熟,但也遇上瓶頸。防災士會理事長室崎益輝說,不少人通過考試後不再進修,也沒有行動,積極投入防災社群活動者僅約1萬人。年輕人參與度低,防災社群也有高齡化的趨勢。防災士會有提供一些獎勵,鼓勵年輕人加入。
室崎益輝說,防災士能投入的工作其實很多元。擁有專業技能者可以直接操作大車或機具進行救援;也有防災士在災區陪伴災民並提供心理支持。
台灣從2018年引入防災士制度,如今有3萬名防災士,最年輕的僅11歲,年紀最長的89歲,分布在各社區。但大眾對防災士所知不多,常誤以為他們是儲備「救災大隊」。對此,引進制度的推手之一、陽明交通大學土木工程學系副教授單信瑜澄清,防災士可以自願加入救災,但政府絕對不會像教召一樣去召集他們。
他解釋,台灣的防災士培訓課程僅有二天,就像學習外語一樣,用意是增進自己的防災能力。行有餘力,還能幫忙身邊的人,這就已足夠了。
「我們希望有更多種子撒在社會當中,讓社會的防災意識和能量逐步上升。」
註釋
[1] 1993年北海道發生北海道南西沖地震。青苗地區起火原因有二種說法,一是燃燒的漁船被沖上岸,二是居民家中的桶裝瓦斯或是冬季取暖的油箱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