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問題不在數字在信心,中國經濟成長5.2%

中國國家統計局數日前公布了2023年經濟數據,2023年中國經濟成長率(GDP)為5.2%,優於年初中國制訂的全年增長目標是5%左右。雖然看數據表現似乎不錯,但中國現在與未來面對最大的經濟挑戰已不在數字高低,而在信心強弱的問題了。

中國去年成長5.2%,能保持在5%以上,大致上是符合外界的預期、也高於目標值。依照官方說法並不算差,因為5.2%的增速不僅高於全球3%左右的預計增速,而且在世界主要經濟體中名列前茅,對世界增長的貢獻率超過30%,是世界經濟增長的最大引擎。

近1年多中國經濟表現確實一直有點出乎外界的意外;在2022年中國對新冠疫情採取大規模封鎖、封城的政策時,中國經濟幾乎是處於窒息狀態,特別是在其它國家全部放棄封城作法、逐漸以「平常心」、視其為流感的時候,中國經濟是讓人悲觀。到2022年11月突然放棄封城政策、全面放寬後,外界預期會有強勁的反彈,2023年第1季的表現也讓外界有此感覺。

只是第2季之後經濟表現再次跌入「平庸」,消費不振、出口衰退、房市衰敗、大型地產企業頻頻出事等,都讓外界對中國經濟改採保守預測。對中國經濟未來的悲觀看法成為主流,有些人把中國經濟規模(GDP)超越美國的時間往後延,更悲觀的則是認為中國的經濟規模永遠無法超越美國,甚至在可見的未來就要被印度超越了。

對未來的長期預測,時常受到當期的數據、甚至情緒的影響,而時常有過份樂觀或悲觀過頭的情況出現。曾任世銀首席經濟學家的中國經濟學家林毅夫認為中國仍能持續維持8%成長率,現在當然確定是樂觀過頭、註定失準的預測;但中國經濟規模何時或是否能超越美國,則仍存在不少變數,現在難斷言。至於說印度經濟規模超越中國,目前看來仍有相當大的距離、甚至可能永遠不可能。

拿中印相爭來說,2022年中國的GDP成長率3%,印度則是成長高達6.7%,不僅傲視各大經濟體,更是中國成長率的2倍多,因此有人視為印度開始加速要超越中國的跡象。只是實際上,兩國GDP規模的差距還是持續拉大,印度與中國的差距越來越大。原因在規模差距太大。中國2021年GDP規模17.7兆美元,印度是3.17兆美元;印度勇猛精進成長率6.7%、增加GDP總量2123億美元,中國牛步成長3%、增加的GDP總量5310億美元,整整比印度增加的量多出一倍有餘,因此雙方的差距還是在拉大中。

這就是母數間鉅大差距帶來的結果;事實上,這也是為什麼美國如此難超越的原因,美國GDP總量已經達27兆美元左右,雖然先進國家的成長率一般都較低了,但同樣是成長2%,美國的經濟規模一口氣增加5400億美元,但排名全球第3、4名、經濟規模在4兆美元左右的德國、日本,只能增加區區800億美元。

即使已名列第2大經濟體的中國,在從連續多年10%左右的高成長率,跌落到5%左右的成長率後,要追上美國雖然仍有機會、但確實會非常吃力。各國GDP規模的比較是統一轉換成美元(所謂的國際匯率)後作比較;如果再考慮匯率因素,就更難對中國GDP規模之爭的勝敗作出判斷,因為許多時候,匯率因素的影響更立即又大,中國就因人民幣貶值,因此雖然經濟有正成長,但與美國的差距仍無法拉近。

依照各方對今年中國成長率的預測值約在4.5-5%左右,雖然表面數字低於2023年5.2%的成長率,但以基期比較論,去年的5.2%成長是建立在前年只有3%的低成長的基礎上,而今年的成長率的比較基礎較高,因此某個角度而言,也可以說經濟成長的基礎較穩固,縱然難稱亮麗但至少是可接受。

而當下中國經濟最大的問題與隱憂,已不是成長率多或少個1、2個百分點的問題了,而是整體信心問題。無論是消費低迷、投資縮手、外資看淡,或是房市頻頻出事、欲振乏力,對北京「安全優於經濟」的疑慮、中美持續競爭的負面衝擊,都讓經濟信心受損,更長期的則是人口與社會結構問題─同一時間公布的數據是去年中國人口減少280萬。

以中國如此龐大的經濟規模,確定是「禁得起折騰」,但如果北京無法亦無力找回外界的信心,雖然有大概率仍能維持一定的經濟成長率,但要「重返榮耀」、超越美國就越來越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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