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漲基本工資、低薪魔咒再起,未來年年調高壓力大
上周基本工資審議委員會通過調漲基本工資,幅度約4%左右,這是連續第8年調漲,但顯然未能解除低薪魔咒、甚至這2年低薪魔咒再起,不過,未來不論誰執政,都要面臨年年調漲基本工資的壓力。
今年通過的調漲方案是,明年起基本工資月薪從26,400元調整為27,470元增加1,070 元,調幅4.05%;時薪基本工資從176元調升至183元調升7元,漲幅3.97%。從蔡政府2016年上台至今已連續8年調漲,以月薪而言,基本工資由2016年的20008元調高到明年2024年的27470元,8年來調升了37%,平均每年調幅4.66%,時薪從120元到183元調升了52%,平均調幅6.56%。
在8年來的調升中,國內經濟碰過成長佳的好光景,也碰過低迷時刻,同時也碰上數十年來僅見的通膨再起,但基本工資仍每年調升,主要是為兌現蔡英文上台時承諾改善年輕人低薪困境的承諾,雖然尚未達到蔡英文「夢想」中的「基本工資3萬元目標」,但確實已接近了。只是基本工資再怎麼調漲,終究與改善低薪困境不是同件事,而且隱約之間台灣又回到低薪困境中。
台灣在世紀初的網路泡沫後經濟下滑,薪資也開始先下滑後停滯。大部份時候外界都以經常性薪資(即不考慮獎金等項目的月薪)為比較標準,即使名目薪資有所增加,但扣掉通膨跑掉的購買力後的實質薪資還是難有起色,特別是2008年來一個金融海嘯,一口氣讓實質經常性薪資少了超過5%,之後多年台灣的實質經常性薪資都無法超越世紀初的高點,這就是台灣的低薪魔咒、曾經每年在媒體上看到所謂的「實質薪資又倒退」的標題。
蔡政府誓言要打破低薪魔咒、「替年輕人加薪」,因此每年調升基本工資;到2020年實質經常性薪資到41320元時,才超越2004年的40803元,算是打破捆綁台灣快20年的低薪魔咒─雖然增加金額微不足道517元。
只是這個好光景不長,2022年實質經常性薪資41453元,比前1年減少0.1%,換句話說,又是「實質薪資又倒退」;而2021年雖有正成長,但成長幅度只有0.4%;而今年上半年則是實質總薪資負成長。甚至如果拉長時間來看,拿2004年的40803元來比,即使是2021年最高點的41496元,也只多出不到700元─快20年了才增加區區1.7%,實在是讓人沮喪。
這些數據在一定程度上證明想靠調高基本工資打破低薪困境,顯然不靠譜;把時間拉更長來看,過去台灣薪資快速又持續增加時,沒有太多人理會基本工資,這個數字時常不動如山數年,待政治決定要快速調升基本工資時,則是低薪困境難掙脫。
不是不該調升基本工資,對基層勞工、就業者、領時薪的打工者而言,基本工資調升當然重要也有意義,只要能考慮到「邊際勞工」的處境與需求,切勿一味「勇猛精進」調高,導致弱勢勞工更難就業即可。但想藉著調高基本貿從低薪困境中脫困,則是太天真、不實際─如果低薪問題可藉此「政治手段」解決,世上豈非當無低薪國度?
對今年調高基本工資一事,企業界以經濟不景氣為由反對,這個理由可以理解,因為在景氣差時又調高基本工資,導致企業經營成本增加而更難經營。不過,以今年的情況而言,未必就言之成理。一來去年與今年的通膨高於過往,不調升基本工資代表基層勞工、打工族的實質薪資縮水2-3%,說不過去。
二來今年經濟情況有別於過往,表現差、兩位數衰退的是出口,那些產業基本上較不受基本工資調漲的影響,反而是內需服務產業今年表現較好,專家稱今年經濟為「內溫外冷」,而內需產業、服務業是薪資較低、更受基本工資影響的產業。
蔡政府創紀錄的連續8年調高基本工資,也將讓下任執政者─不論黨派,都面臨必須年年調升基本工資的壓力,過去執政者多會根據經濟情況決定漲或不漲的政策空間,可能就此消失,因為不論誰當選都無法承受「忽視基層勞工」的指責與大帽子,不是已有總統候選人直接喊價,說任內至少把基本工資調高到3.3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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