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藍白合,後座力恐兩敗俱傷

國民黨總統參選人侯友宜訪美回台後,非綠陣營氣勢似乎在上升。一方面國民黨自我評價侯友宜此行成功,有助於他的民意支持度逐步上揚。藍軍士氣大振,侯陣營花大錢做文宣空戰、政見支票一張一張開。另一方面,中廣董事長趙少康在九月中與前高雄市長韓國瑜、國民黨副主席郝龍斌會商推動藍白合,預計10月中旬加速推動以侯友宜正、柯文哲副的藍白合。國民黨對對非綠陣營整合似乎信心十足。

以最近公布的民調來看,在雞蛋風波影響下民進黨候選人賴清德支持度雖然下滑,依然以近十個百分點領先排名第二的侯選人。如果非綠陣營不整合,賴清德贏得選舉應無懸念;也因此,急於下架民進黨的藍營人士積極推動非綠營整合。推動藍白合似乎成了擊敗賴清德的唯一方法,但是藍白合卻不保證可以成功下架民進黨。

藍營對推動藍白合信心底氣在於:藍營自信有六成以上的選民希望下架民進黨,而據聯合報系意調查中心9月27日最新公布的民調,有45%選民想下架民進黨、41%期待在野整合。聯合報系這項民調也顯示,期待在野整合的民眾當中,支持侯友宜為總統候選人的比例最高。此外,如果藍白可以整合成功,將贏綠營15個分點。

雖然這項民調結果對推動藍白合有如一劑強心劑。但現實上,藍白合面臨許多困境,這些難關若無法突破,藍白合不僅無法成事還可能造成藍、白兩敗俱傷。

柯文哲豈會甘心當雞肋

<cite>民眾黨區域立委提名得很吃力,把現任立委都推派到各縣市參選,惟多志不在當選,只是在衝高政黨票。(柯承惠攝)</cite>
民眾黨區域立委提名得很吃力,把現任立委都推派到各縣市參選,惟多志不在當選,只是在衝高政黨票。(柯承惠攝)

首先,即使侯友宜與柯文哲民調差距拉近,侯友宜還是落後於柯文哲居老三。以老三為正候選人來整合老二,在名分上難說得通,柯文哲也公開質疑:「我覺得這是蠻奇怪的,這哪一門子的合作?」再加上民眾黨自許為崛起中「菁英政黨」,從黨主席到黨員應該都不覺得自己要委屈在衰頹的國民黨之下。

民眾黨標榜的是超越藍綠的「白色」政治,但這次積極推動藍白整合的是國民黨內右翼,其中趙少康還建議把形象極右的韓國瑜列為國民黨不分區立委第一名,起碼可多催出一百萬票。用柯文哲的話,政黨合作要在價值和理念有相當程度相容,才有辦法談談後面的合作。而國民黨內熱心推動合作的一方卻右翼民粹色彩濃烈,恐怕會讓民眾黨那些年輕、標榜自主性強的支持者卻步。柯文哲稱,選舉是改變政治文化的社會運動,「堅持理想做最小妥協,但不要一開始就妥協。」這個「不妥協」的壓力也來自民眾黨的支持者。

其次,對雄心勃勃的柯文哲而言,當個備位元首的副總統有如雞肋,如果沒有政黨的政治實力的後援,難持續在政壇的影響力。因此對柯文哲而言,2024大選除了選總統,最重要的是要在立委選舉中取得在立法院中有左右政局的關鍵力量。過去親民黨主席宋楚瑜即使知道選不上總統還是硬得頭皮參選,無非是還想盡一份老母雞帶小雞的心力,維繫親民黨在立法院勢力於不墜。如今對柯文哲也一樣,即使沒選上總統,也要努力催出民眾黨立委的選票,而當副手的催票效果自然比主帥差了。

不過,對國民黨而言,目前的確有一個強勢整合民眾黨有個利基點:民眾黨正處於氣勢較弱的階段。高虹安事件對民眾黨帶來重傷害,郭台銘參選又吸走部分柯文哲部分選票,這些都讓柯文哲本的民調支持度走下坡。此外,民眾黨基層力量不足,雖號稱是國會第三大政黨,但5席立委都不是區域立委。這次民眾黨區域立委提名得很吃力,把現任立委都推派到各縣市參選,惟多志不在當選,只是在衝高政黨票。民眾黨在立委戰場上情勢並不好,若能和國民黨協調出立委提名的合作方式,甚至可以說服選民「總統票投侯柯,政黨票提白色」,對民眾黨會是個不錯的買賣。

藍白合條件遠不如當年國親和

<cite>2004年總統大選國親合,連戰(中)搭檔宋楚瑜參選。(林瑞慶攝)</cite>
2004年總統大選國親合,連戰(中)搭檔宋楚瑜參選。(林瑞慶攝)

不過,怎麼協調出一個從立委選舉到總統選舉都可行的合作方式是個大難題。台灣跨政黨合作參選總統史上並無成功例子,唯一最接近成功的是2004年國親和、連戰與宋楚瑜搭檔參選。這場選舉最終還是以0.23%的些微差距敗北。當年的親民黨的實力和現在的民眾黨其實差很大,而今日藍白合的條件也遠不如當年的國親和。

2001年甫成立的親民黨就在立委選舉中拿下46席(總席次225)、成為立法院第三大黨。不論是宋楚瑜或各立委在台灣基層紮根的深度遠非今天柯文哲與民眾黨可以比擬。而且在連宋搭檔參選前,親民黨團與國民黨團早已在立法院磨合出政黨合作模式,不是到了選舉才臨時要進行整合。

即使當年國親和參選總統算是個成功的模式,連宋敗選對親民黨的衝擊卻是遠大於國民黨。之後親民黨籍重量級人物一一出走、回歸國民黨,包括立委李慶華、邱毅、秦慧珠、周瑋等人。即使2007年1月親民黨與國民黨簽署《國親聯盟協議》,規範未來政黨合作、提名等。但最後親民黨還是走向衰敗,2012年立委選舉只勝三席,國親聯盟已名存實亡。

國親和的歷史應該給柯文哲很大的警惕:如果藍白合在大選中不能成功,其後作力可能導致民眾黨崩解。趙少康等人拋出藍白合後,傳出柯文哲禁止黨員談整合問題,或許也有意識到藍白合若失敗的後座力。

個自找個好副手更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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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營積極推動藍白兩黨整合的中廣董事長趙少康(左)與前高雄市長韓國瑜(右)。(顏麟宇攝)

整合過程中不免涉及各種實際利害的爭鬥分配問題,這些都會被媒體放大檢視,國民黨若以霸王硬上弓姿態要整合民眾黨,也會傷到候友宜的形象。更何況藍營積極推動兩黨整合的,既不是黨主席朱立倫主導,也不是選戰主將侯友宜拍板,而是一直與黨中央唱反調的趙少康等黨內非主流派,萬一失控,侯友宜卻得承擔後果。

此刻離總統副總統選舉登記截止日期還不到兩個月,侯友宜、柯文哲還是好好各自挑個副手,比費神搞整合來得務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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