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當了抓耙仔

差點當了抓耙仔

前言:上一篇「台灣認同的漫漫長路—我的覺醒(3)」我提到加入了國民黨,雖不積極,也不想積極,但是差點「誤入歧途」、無知的當了抓耙子,還好出國幫我阻斷了國民黨知青的路,讓我有機會覺醒。 我大學就讀東吳大學音樂系,大四時,我們的導師是從維也納回來的作曲家陳教授,大家也知道,在大學裡當導師實在沒甚麼事,通常在期末跟同學聚聚餐、用導師費請請客。那一次,陳教授請我們去仁愛路、復興南路口的四季餐廳(已歇業)喝咖啡,席上他順便請了一位剛好從維也納回來探親的朋友林先生。 [nop]我是班代,林先生問我班代要做甚麼? 我回答:「為班上服務呀!」 他說:「大學生了,還有甚麼好服務的? 」 我說:「國父說,人生以服務為目的!」 他笑著:「呵呵!你不要被孫中山騙了!」 他的回答,大家都嚇了一跳。我覺得他很奇怪,又礙於是教授的朋友,不敢反駁,只有避開交談。[/nop] 第二天,我接到班上一位同學的電話,說她姊姊想要來找我,然後,她就來了。她說她在調查局服務,聽妹妹說我們那天聚會時來了個怪叔叔,我說:「對對對。」她請我敘述一下當時的情景,我就如實以報,還加強:「那個怪怪的林先生竟然不稱國父,講孫中山先生也沒加先生,還叫我們不要被騙。」同學的姊姊安慰我,說不用擔心,他們會處理。她當場寫了記錄,如果沒記錯,我好像還簽了名確認。 大學畢業後,為了準備出國,我身兼數職,上午在亞洲作曲家聯盟中華民國總會當祕書(下文簡稱曲盟),下午教琴、兼課、編雜誌,晚上學德文、寫文章、練琴,周末研究食譜、練習煮菜,忙得不亦樂乎,完全忘記自己是國民黨員這件事。有一天,我在曲盟辦公室收到一份牛皮紙公文封,拆開後,又有一個信封,蓋個「密」字,看來似乎是很嚴肅的事情,依稀記得有「人二」的藍印,公文是給我本人的,好像要我針對會員的情況每個月寫個報告之類的。我沒有很懂,覺得有些詭異,拿去請教理事長。理事長是台北師範學院音樂系的康教授,辦公室其實是他家的客廳免費提供出來的,他對我像對學生一般的疼愛。他讀了一下公文說,你快出國了,不用管他。 到德國後,我沒有去跟黨部報到,也從沒提起我曾加入國民黨,單純的只是覺得,我出國是為了念書,要專心一點。在柏林多年後,我才知道甚麼是「職業學生」、「抓耙子」,以及「黑名單」的來龍去脈。從我的經驗,我也能裡解,不知有多少像我當年一樣單純、善良的年輕人,因為學校教育的洗腦,不自知的入了國民黨,或無意中提供了一些訊息,而這些訊息足以害人成為「黑名單」。 我真的不知道,當年從維也納回來的林先生,後來有沒有被刁難?我深深的懺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