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戴發奎】從越南看「速度」的重要性
你必須不停跑才能留在原地,《愛麗絲夢遊仙境》。
台灣梅雨季即將進入尾聲,而越南的雨季才正要開始。越南的雨天不是像台灣大部分是綿綿細雨,偶爾才會預報一次豪雨或大豪雨,越南一年長達5個月的下雨天,多是來的又急又猛的大豪雨,這樣的天氣型態,在越南反而很少看到有人撐著雨傘,越南人的邏輯是「傘,小雨不用擋,大雨擋不住」。
從撐傘觀念可以大致了解到越南人怕麻煩的民族性,寧可用跑的去躲雨也不要麻煩帶一把傘在身上預防。根據Discovery頻道節目《流言終結者》所做實驗,相同的距離,用走淋到的雨反而比跑的較少。事情的爭論一般都會到此為止,這時候有理工背景的人想必會提出另一個問題,跑和走表現在速度上的不同,倘若走的速度慢到接近於零,等於是留在原地,難道這樣也比用跑的淋到雨較少嗎?亦或是跑的像漫威漫畫裡的閃電俠那樣快,快到在第二粒雨滴打到身上前就已經躲到屋簷下,這樣也比用走淋到的雨多嗎?
基於以上觀點,也就不能說越南人用跑的躲雨是錯的,而《流言終結者》的實驗就一定完全對。在躲雨速度零與光速之間,肯定是有個淋到雨最少的最佳奔跑速度。我們可靠物理性質計算得到大致的答案,首先定義雨滴從空中落下的速度,在真空中,羽毛、保齡球和諾大的地球落下的速度是相同,在空氣中因為有空氣阻力及重力加速度,一開始雨滴在空氣中受到重力影響而加速,由於空氣的阻力會使得加速度漸減,在一段距離後空氣阻力會與重力達到平衡,此時水滴就會以等速度落下,在物理學中稱為終極速度。
經過計算雨滴的終極速度會落在9~13公尺/秒之間,其中的變化取決於雨滴的大小,這裡就不再贅述。我們假設雨的速度固定不變,那就表示奔跑的速度決定了淋雨量。
對於雨天撐不撐傘的態度,恰恰反應在台越兩國在面對新冠病毒時所採取截然不同的做法。越南因為沒有足夠的醫療資源及防護裝備,只能在中國大陸疫情傳出第一時間以明快斷然措施封鎖中越邊境。若是將病毒形容成雨滴,越南就是沒帶傘,選擇當接觸到第一滴雨後在被第二滴雨打到之前躲到屋簷底下,雖然越南政府也在之後要求全民戴上口罩,倘若再來一次相信他們還是不會帶把傘以保持對經濟的靈活性,台灣這裡則以超前部署來阻止疫情傳播。
隨著疫情的不確定性降低,越南總理宣布將在7月恢復與台灣通航。16日駐台北越南經濟文化辦事處大使阮英勇在安永聯合會計師事務所舉辦的「後疫情時代越南經濟局勢暨台商因應之道」餐會上表示,他向陳時中探詢入境解禁的尺度範圍時得到答案是來台還是要隔離14天,不禁感嘆說...他是個很謹慎的人。這樣的話從防疫同樣做的好的越南大使口中聽到,格外令人深思。
《愛麗絲漫遊奇境》裡的紅桃皇后說過一句令人百思不解話:「在我們這個地方,你必須不停地奔路,才能留在原地。」
要跑才能留在原地,這看似一句前後矛盾的話,實則與成語「不進則退」有著相同的道理。在一個人的世界裡,最常見到的是在跑步機上運動,儘管你將跑步機的速度調到最低,只要人停止不往前跑就一定會跌倒,擴大到群體或是國與國彼此相互競爭,不要說不跑的結果會有多慘,就算努力往前跑,能留在原地都算很好的成績。
越南自1986年確立革新開放政策,立即就拋下對中國的意識型態,以用跑百米的速度迎接資本,除了剛起步前三年稍微遜色,之後的三十年經濟成長率都在5%以上,最高達到9.54%,他們用30年時間從1979年被中國打回石器時代到現在三星蘋果等科技大廠都爭相將生產線移到越南,對照台灣已經很久沒有令人振奮的消息了。
物理系學生應該都聽過以下這個笑話,一群物理學博正在討論一滴水從很高的地方落下來,會不會砸死人?各種公式、假設,各種阻力、重力加速度吵的面紅耳赤,突然一邊正在打掃的歐巴桑忍不住問「你們沒有淋過雨嗎?」,現場頓時一片死寂。
台灣常拿2003年SARS例子,因為有先前的經驗才能在這次新冠病毒肆虐下即時打開防疫的傘,以此自豪並認為自己才是真正淋過雨的人,堅定表示除非疫苗問世,要不然繼續撐著傘才是最佳防疫策略。在台灣沾沾自喜的同時別忘了,越南在上次的Sars也是防疫做的最好的國家沒有之二,是被WHO認證境內完全沒有Sars疑慮的第一個國家。
當6月中旬越南決定重啟經濟,越南總理阮春福第一波接見的外國投資商就是在越南投資的中國企業負責人,於此同時我們的疫情指揮官還在謹小慎微的跟防疫第一名的人說我覺得還是撐著傘吧。
撐著傘固然可以確保不被雨淋到,卻也失去了時間的優勢及靈活身段。防疫與解封不是零和博弈,我們從越南的例子可以看到,在於速度的拿捏,越南同樣以此方式遊走於曾與其發生戰爭的中美兩國。我猜測當時的越南駐台大使在以熱臉貼陳時中冷屁股時一定很想說「笨蛋,問題在速度的拿捏,不在原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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