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風雲】兩岸議題成民進黨困境 姚人多:2024美會挺賴「還要等國民黨犯錯」

民進黨去年九合一選舉慘敗,各界多看壞民進黨2024選情。蔡英文昔日文膽姚人多接受《太報》專訪時坦承,民進黨2024總統選情「很難樂觀」,尤其是兩岸議題上,國民黨可能略占上風,因為國民黨代表台灣不想打仗的人;但國民黨的兩岸牌也未必占盡優勢,如果北京的底線還是所謂的九二共識才能交流,台灣民眾恐怕很難買單。他同時透露,賴清德和美國的關係比外界想像的都好,也認為美國將會挺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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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清德代表民進黨出征2024總統大選幾乎沒有懸念。資料照,陳品佑攝

離2024總統大選只剩一年,朝野政黨都積極備戰。藍營人選尚未明朗,綠營則是以副總統兼民進黨主席賴清德馬首是瞻,賴代表民進黨參選總統幾無懸念。但賴清德雖可順利取得總統「參賽權」,參選之路卻布滿荊棘,除了內政上飽受黨內黑金及台南執政爭議困擾,隨著美中台形勢轉變,兩岸對立及中國是否對台開戰的話題,更成為賴清德的痛腳。

姚人多曾參與2008年總統大選長昌配運作,及蔡英文三次總統選舉,對選舉極為熟稔,而他卓越的文稿能力,加上太陽花運動中進步智識圈意見領袖身分,被視為2016年蔡成功動員年輕選民的關鍵之一。2020年後,姚人多堅拒蔡英文提出的幾個政治職務安排,回到學界,近來雖偶有參與政治,如去年台北市長選戰,曾受陳時中總部之邀協助文稿,但未參與實際運作。他日前接受本報專訪,暢談他對2024年總統選戰的看法。

對2024整體選戰情勢,姚人多認為,靜態上民進黨是居劣勢,對賴清德而言很難樂觀,尤其兩岸議題是一大挑戰。但選舉是互動的,還涉及對方派誰競選、國民黨會不會犯錯,尤其國民黨還有如何和鴻海集團創辦人郭台銘、民眾黨主席柯文哲等人的整合問題;在兩岸議題上,國民黨也未必占盡優勢,因為這還涉及中國是否願配合國民黨,以及國民黨打兩岸牌是否會「過頭」或顯得對中國卑躬屈膝等因素;風向未必完全對國民黨有利。

姚人多表示,兩岸關係確實是2024年總統選舉的主軸。國際知名研究民主化學者拉瑞戴蒙(Larry Diamond)最近接受學術期刊的訪問,拉瑞戴蒙認為面對中國,要竭盡所能的接觸,美國共和黨、民主黨智庫也都有類似看法,不能擺著不接觸放任中國發展,因為這會有誤判危險,但拉瑞戴蒙也認為,接觸的同時也要強化國防軍力,必須讓中國知道不能開戰,因為不但打不贏,還會付出慘重代價。

姚人多說,拉瑞戴蒙認為,要避免戰爭,避免中國的獨裁者做出瘋狂非理性的行為,就必須做到上述兩個條件。不過台灣藍綠兩大政黨,卻都只能做到一半。民進黨強化國防,但中國不和民進黨接觸,國民黨則是剛好反過來。但要達到這兩條件,國民黨的阻力比民進黨小,因為中國願意跟國民黨談。

姚人多分析,如果2024兩岸議題的大戰略,是和中國必須接觸又要避免戰爭,那麼國民黨在兩岸上似乎略占上風;因為國民黨想代表台灣社會不想打仗的人。這就要看國民黨和老共怎麼談。

國共兩黨短期內難有默契

姚人多分析,如果中國對2024的態度是「一定要把執政的民進黨拉下馬」,就可能給國民黨更多空間,比如說默許國民黨在國會支持對美軍購,或可能在類似議題上對國民黨「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完全站在美國這裡,中國都可接受。以此觀點來看,夏立言返台後,未來國民黨跟共產黨互動會有什麼新模式,值得觀察,就看國共兩黨領導人「聰不聰明,有沒有智慧」。

他表示,對中國而言,若要突破台灣所在的第一島鏈戰略地位,可以利用台灣的民主選舉制度,2024年只要把民進黨幹掉,對美國和全球民主同盟「就是不一樣故事。」

侯友宜選前是否訪中 值得關注

他研判,現在中國是卯起來要把民進黨弄下來,因此會願意配合國民黨操作,如果這個大戰略定了,其他是戰術問題;不過對國民黨而言,麻煩的是戰術操作起來並不容易,離總統大選時間不多,在短短幾個月內,要國共雙方為了台灣選舉創造出一套默契,互不傷害對方又能保全自己顏面,是高難度政治操作。

以夏立言訪中為例,姚人多認為,這要看到底能和北京談出什麼,2024選前夏應該還會再去,因為這不是一次就能談定的。但如果中國的底線還是九二共識才能交往,台灣人年輕人不會買單,至少他在校園接觸到的學生是如此。

儘管國民黨有能力與中國搭上線,姚表示,問題還是在於是怎麼個接觸法?如果國民黨去接觸只是卑躬屈膝,那在選舉上,不見得占得到便宜。現在國民黨採行的方式是「對一中各表的各自表述」而不是「一個中國各自表述」,這個台灣選民是否接受,恐怕也是大有疑問。他同時指出,國民黨最後如果是由新北市長侯友宜出馬參選總統,侯友宜會不會在投票前訪中,也值得觀察。

賴跟美國關係「比外界想像的好」

外界普遍認為賴清德數年前「務實台獨工作者」說法,是競選包袱,尤其讓美國「疑賴」;不過,姚人多說,就他了解,賴清德美國關係比外界想像都好,他研判蔡英文也會挺賴,會在國際外交上這一塊盡量支持,因為蔡英文不希望成為破壞民進黨持續執政的罪人。

姚人多並說,他認為美國會挺賴清德,因為國民黨的親中立場,跟美國現在抗中的大戰略不符合;他不認為美國在台灣會挺親中政權,尤其假如民進黨2024年下台,會被解讀為美國在全球大戰略上出現破口。

姚人多進一步解釋,台灣對美國現階段的戰略有重要的地位,如果明年民進黨失去政權,換上親中的國民黨,這對美國以及全世界抗中的聯盟來說,會是一大打擊。美國也會盡最大力量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姚人多說,大家都覺得國民黨總統候選人要取得老共認可,但這說法只對了一半,因為也要美國認可,蔡英文第一次選總統時,就沒能過美國人這關,而美國檢驗領導人標準很嚴格。他認為,外界接下來也可以觀察,賴清德取得民進黨總統候選人資格後,是否會訪美。

至於賴清德「務實台獨工作者」說法,是否造成外界對賴清德兩岸路線的疑慮,姚人多認為,賴在兩岸問題上其實已經回答完了,兩岸議題就是遵循蔡英文路線,賴別無選擇,尤其總統還沒下台,不可能更改現任總統的兩岸外交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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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立言(左)訪中,外界都視為有替國民黨向北京試探2024意涵。國民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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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人多認為,要讓中國知道打仗會付出慘重代價,必須強化台灣國防。路透社

姚人多說,這就是美國現在的想法,這也是為何美國要逼台灣改革兵役役期,因為這符合美國大戰略,美國作法就如同拉瑞戴蒙一直強調的,一方面竭盡所能與中國接觸,同時又要強化國防軍力,缺一不可。

姚人多也認為,拉瑞戴蒙面對中國竭盡所能接觸和強化軍事國防的兩個見解,其實也普遍被台灣人民接受,台灣人民可以接受和中國接觸交流,但不能卑躬屈膝,姿態姿勢要擺對,但另方面台灣人也接受兵役改革和強化國防,在役期恢復為一年的案子上,蔡英文先前一直擔心會年輕人反彈,但結果看來其實是多慮了,從媒體反應看來,他並不覺得蔡選後宣布兵役改革這一戰輸了。

民進黨定於一尊「如一灘死水」

兩岸之外,姚也對內政情勢作分析,他認為,國民黨會透過初選產生winner,讓社會看到改變,反而已經定於一尊的民進黨是死水一灘,這是他所擔心,他認為,政黨內最好還是要有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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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人多離開政治圈後,目前在清華大學擔任副教授。翻攝清大社會所網站

內政攻防,姚人多對民進黨也不敢樂觀,姚認為,國民黨很容易攻擊民進黨,如果按去年底北市長結果的選民結構複製到全國,對民進黨很不利,而民進黨在過去至少能贏2030萬,彌補北台灣缺口的大票倉的台南市,現在早已失去優勢,缺少台南大票倉的選票挹注,就看賴要怎樣力挽狂瀾。曾替蔡英文操刀文稿的姚認為,小英的故事已在完結篇了,面對2024,就看賴要怎麼寫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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