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慶松成金馬60《石門》貴人！黃驥、大塚龍治雙導演：一直在等待演員跟環境融為一體的時刻

【文/雀雀】入圍金馬60四項大獎的《石門》描述了一個中國大陸女孩從懷孕到生產後的十個月生命歷程點滴，這次一舉入圍到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原著劇本與最佳剪輯獎，導演黃驥與大塚龍治來台受記者訪問時分享入圍心情：「驚喜、驚訝、驚奇、驚嘆！」

聊起《石門》，雙導演選擇的拍攝方法以紀錄片式的醞釀為主，導演想要把女性懷胎十個月「不是每天都很痛，可以看到平緩的日常」呈現到觀眾面前。由於電影裡面的女主角父母演員正正就是黃驥在現實世界的父母。《石門》半年前也早已在第四十七屆香港國際電影節中獲得新秀電影競賽的火鳥大獎、最佳女演員獎（姚紅貴與飾演母親的黃小雄共同獲得）。自小作為留守兒童的黃驥，因拍片而人生得到了難得「第一次與母親（黃小雄）共處十個月以上的生命經驗」，如今的黃導演很喜歡這樣的母女關係：「拍完後我跟我媽的感情有很大的變化，我現在特別喜歡我媽媽。」遂接下來黃驥導演也很想拍以母親為原型的中年婦女視角電影，導演分享道：「當然女性三部曲的演員姚紅貴接下來還是會演，但是她（太年輕，）可能只能來演配角（笑）。」

《石門》以紀錄片式的敘事過程為電影定調，黃驥導演與大塚龍治導演夫妻擋慣常的工作方式是讓主觀（黃驥）先行、客觀拉回（大塚龍治）。過程中黃驥導演採訪了50~100位的女性受訪對象，且由於事先夫妻兩就有討論好採訪會進行的方向和範圍，所以黃驥不太會陷入和受訪者過從甚密、因情感交流而受困在情緒裡面的狀況。

事實上，雙導演透露《石門》多數時候都只是去想像一個情境，然後劇組就盡量去找到那樣的情境，並把女主角姚紅貴放進環境之中，讓演員和真實的場景和真實的人們去互動，黃驥解釋：「畢竟創作者的經驗總是有限，經驗再豐富、也比不過芸芸眾生！」而這也是黃驥受到台灣剪輯大師廖慶松最大的影響：「我曾經問過廖桑，如果創作者拍不到想要的畫面該怎麼辦？當時廖桑就跟我說『那就繼續拍下去，直到有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為止』。」夫婦坦言受到此話很深刻的影響，《石門》甚至也為此而重拍了一個月！

黃驥導演進一步提到：「廖桑看人物看很準。有時我們在現實生活中會拍到一些大場面，常常捨不得剪掉，但廖桑比較注重人物的情感敘事，如果是對於角色沒幫助的素材、甚至會誤導觀眾解讀的部分，他通常都會剪掉。大塚龍治也幫忙解釋：「廖桑很懂得考慮角色節奏統一性這件事。」也是因為廖慶松的建言，《石門》這部電影從一開始定剪片長的三小時，到後來成功縮減為兩個半小時的劇情長片。

而舉凡《石門》電影中黃驥媽媽為了營銷產品而剃髮、黃驥爸爸摔斷腿，都是拍攝過程中的突發事件。對此，大塚龍治坦言面對這種層出不窮的事件影響拍攝的過程，其實是他們拍電影的日常：「真的太習慣了。我們電影開拍一兩個月後，爸爸就摔斷腿，每次有這種意外發生，我們就是要想辦法，把劇情重新順進去電影裡面。」

劇本當中甚至包含不少演員真實狀態，包括導演母親黃小雄幫女演員姚紅貴按摩的橋段，但導演解釋：「不是幫我按摩胸部，而是（身體）別的地方。」不過黃驥導演也承認，父母在片中的吵架戲拿刀要砍對方的橋段雖沒真實發生過，但顯然爸媽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他們平時都在忍耐，就是要等拍這場打架的戲！拍完後他們笑得很開心，裡面所有台詞就是他們想講的話，那場也是他們兩人的殺青戲！」

而包括女主角打工的畫面，也是實際拍了三天，黃驥導演說：「店裡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在拍電影，但因為紅貴是真的在那邊工作一整天。所以當紅貴跟店長詢問想要更多工作時，當下店裡的人都是真實場景和人，反應也都是真實的。所以其實我們的工作，就是一直在等待演員跟環境融為一體的時刻，再從中去抓取我們所需要的素材。」另，包含片中包括母親經營電商、營銷活動現場、片頭幾位海歸青年在聊天的內容與那些被攝者的想法，以及疫情初期搶購口罩的亂象，都是兩導演在真實生活環境所捕捉到的「真實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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