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李鎨澂】違背公投結果的同性結婚法絕不可採 應制定同性伴侶法

作者為法國巴黎第一大學法學博士候選人

民進黨政府刻意提出標題模糊，充滿政治算計，內容偏向支持同性婚姻的法律，踐踏去年三項反對同性婚姻公投所展現的大多數民意，再次顯示民進黨權慾薰心，違背民意。而公投是「國民總意志」的最高展現，效力甚至足以制定新憲法，當然更可擊破大法官的司法同婚解釋，大法官必須遵守公投結果，而非反過來公投要遵守司法解釋。也要強調，贊成同婚與否，絕非所謂進步與落後的對決，而是每個國家自主的社會文化價值選擇，超出法律權利的範疇。既然公投必須遵守，同性伴侶法方是應該制定的法律。

民進黨政府提出「司法院釋字第七四八號解釋施行法草案」，有兩項大錯誤：第一，政府再次公然違法，侮辱民意：公投法第30條明文規定，政府必須按照公投結果行事。拋開法律規定不談，公民投票就是國民總意志（volonté générale, general will）的展現，無庸法律多做規範，就有最高的政治意志，與等同於憲法的效力，甚至可以修憲或制憲。法國憲法從未規定公投效力，但沒有政府敢違背至高無上的公投結果。1962年法國用公投修改憲法，總統改由全民直選；扶傾匡危的戴高樂總統，1969年推動公投失敗，也辭職對公投負責。

我國去年公投非常清楚，高達765萬票贊成婚姻只限於男女關係，比蔡英文2016年總統得票還多出76萬票，反對者只有290萬票，絕大多數民意無比清晰，而且超越政黨立場。另外，640萬票贊成以婚姻以外的方式，制定同性伴侶法，反對407萬票。上述這兩項公投，就是中華民國台澎金馬地區直接民權行使，展現所的國民總意志，正當性至高無上。不僅少數應服從多數，政府全體，包括大法官在內的司法機關，更應帶頭遵行。所以大法官應該遵守公投所創制的法律原則，而不是倒過來要公投服從大法官，這完全顛倒了民意正當基礎的順序。

第二，法律名稱刻意模糊，意圖渾水摸魚，更造成一部法律，兩種解釋的結果，斲喪法律尊嚴：首先，法律名稱與文字，必須明確簡潔，尤其讓不懂法律的人民，一望即知其意。試問一般人誰會知道748號解釋的內容？民進黨政府故意製造模糊，從中牟取政治利益。

再者，該法草案第二條規定：「稱同性婚姻關係者，謂相同性別之二人，為經營共同生活之目的，成立具有親密性及排他性之永久結合關係。」，試問一般人若稱：「甲與乙有婚姻關係」，不管是不是同性婚姻，會理解成「不是婚姻」的「另一種關係」嗎？絕對不會，因為常識上的認知，「婚姻」與「婚姻關係」沒有差別，就是婚姻，甲乙彼此就是配偶。可是這草案不這樣做，在第七條又規定「有配偶或已成立第二條關係者，不得再與他人成立第二條關係。」用精巧法律技術，把「配偶」與「第二條關係」並列；就等於說，第二條的婚姻關係，不是婚姻配偶！這是想堵住正反雙方的嘴：對贊成同婚者，說是已承認了「同性婚姻關係」；對反對同婚者，說「同性婚姻關係不是配偶婚姻關係，所以民進黨沒贊成同婚。」然則同性婚姻關係到底是什麼呢？法條白紙黑字很清楚，就是「婚姻關係」！刀筆吏政府玩弄法律，一法雙解，違反平民百姓的生活常識，禍害民生，此之謂也。

民進黨政府若還有一絲執政誠意，就應誠實承認自己贊成同婚的政見，已被絕大多數民意否決，從而必須遵守公投結果，制定同性共同生活法，或同性伴侶法。支持同婚的人，也請不必氣餒憤怒，甚至不承認公投。民主法治社會，必然是吾人贊成與不贊成者並存；而贊成與否的比例，可透過對話說服，予以改變或不改變，這才是民主法治的可貴。前已述及，同婚議題不只是法律問題，他是文化價值的選擇，而價值就涉及生活信仰，沒有對錯可言，必須互相尊重，長期對話，以求變或不變。

我們看法國，同性婚姻通過後，雖然反對同婚的示威動員能量減少，因為戰場已移轉到國會，刻正針對子女收養與人工生育問題而攻防。反對同婚的人也並未明白減少，他們各種救濟爭訟仍在進行。拒絕幫同性婚姻證婚的市長，都是找願意證婚的副市長，幫同性人士證婚。這些市長認為，強令他們為同婚證婚，侵犯了良心自由，遂向歐洲人權法院尋求救濟。該法院以技術理由，於2018年10月認定，市長執行證婚時，乃作為公務員國家機器之一環，無法主張是個人人權「良心自由」受保護的主體，遂不受理訴訟。這些市長也向聯合國人權委員會提起救濟，還在審理之中。法國Vaucluse省一位市長，也以良心自由受侵犯為由，拒絕為同婚者證婚，遭同婚公民團體告發她意識形態歧視而違法；法院於2017年7月，判決不受理，而且還判該同婚公民團體濫訴，罰款3000歐元。

更需要釐清的是，同婚合法與否，未必是普世價值，因為許多同婚國家都是左派政黨當作選舉動員議題來操作，法國也不例外。2012年左派社會黨歐朗德以同婚合法為號召當選總統，遂力推於2013年通過同性結婚法律。今年五月法國將舉行歐盟議員選舉，馬克宏總統因聲望受黃背心重創，執政黨遂於2月14日在國民議會通過一項法律修正案，把學校教科書的「父母親」稱謂，一律改成「家長一號、家長二號」來教學童，引發了非常激烈的辯論。選前更改教科書，顯然要拉抬選情。也由於民間反對聲浪高漲，2月21日男女平權部長竟然說，反對同婚的團體「全民抗爭Manif pour Tous」，與恐怖份子伊斯蘭國的意識形態，是趨同的！這下引發眾怒，翌日她公開道歉。但此事絕非道歉可了結，預計選前雙方還會繼續纏鬥，法國社會也會因此繼續動盪，因為光以國會席次多數硬推意識形態的法律，難以求取共識。

法國號稱人權國家，同婚合法化後，爭議猶未化解。我國文化與歐洲差異極大，而且已有法國都沒有使用的公投，來否決同婚合法。民進黨政府務必要遵守公投結果，不要一錯再錯，釀成社會對立動盪，屆時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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