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老闆，壓力大到精神不穩，年邁父母得同住照顧...創投家揭成功的代價

作者●鍾子偉/商周網站專欄作家

某個週五晚上八點，我與兩位公司創辦人抵達了一間餐廳，我們三人，都是近期共同被受邀來與一位我們的共同投資人會面。這位投資人在不同的時間點投資我們各自的公司，這是第一次他邀請我們三位跟他一起吃晚餐。台灣創業圈非常小，即便我們一開始並不認識彼此，但在這個圈子幾年後，我們最終認識了彼此，也開始彼此幫助。

晚餐一切正常，就像是老同學平常的聚餐一樣。我們沒人確定，為什麼是我們三個人被邀請來晚餐，但前一個小時氣氛非常愉悅輕鬆，我們彼此開著玩笑、更新近況，分享著家人或感情上有趣的故事。我們的投資人，大約比我們大上10歲左右，也很輕鬆的微笑著，並分享一些他小孩們最近的故事。

他自己本身不是創業家。他父親是白手起家，打造了一間台灣大型科技公司，之後邁向國際並且在台灣上市。創辦人的兒子，也就是我們的投資人，之後成立了一間創投基金，投資不同的新創公司。或是照他所描述的，試著想要回饋下個世代。

因為他比我們大約大個10歲左右，所以當我們跟他說話時，比較不像是跟父母或是長輩在跟小孩說話一樣，比較像是大哥或是年輕的叔叔，意圖良善，但有時候會提供非常直接的建議，要我們注意自己公司的成長。

最後，在過了一小時，準備開始上甜點時，他微笑並提到：

「我今天晚上邀請你們三個來，主要是看看你們，並更瞭解你們多一點，我覺得我們沒什麼機會和時間能夠這樣做。我很享受能夠在個人層面上更瞭解你們多一些。但另外一方面，你們三個人代表了我目前投資表現最好的三間公司。你們全都營運了超過5年，並至少有募資過3輪左右。這並不容易。事實上，根據我的經驗，超過一半以上我投資的公司不會走到這一步。所以我想要邀請你們，只是看看狀況，看看你們好不好，但同時告訴你們要珍惜此刻，並看看自己周圍。

但我的重點是：

當我還是個小孩，我父親大約45歲時，我記得看著他走過創業最艱辛的那幾年。在那個時候，他自己的公司大約成立5年左右，跟你們的公司很類似。在那個階段，我的家人決定把小孩和我媽送出國去唸書。

在那幾年，我記得每隔幾個月，當我們從美國放暑假或寒假時，我們會回來跟我爸碰面。即便我父親那時候是45歲，是個有經驗的經理人，我記得在那幾年，他壓力超大、超緊張，精神壓力超緊繃到我當時已經年過70歲的祖父母非常擔心他，擔心他可能精神不穩定，太孤單，以致於他們在那幾年搬回來跟他同住。

成長過程中，這是我最鮮明的記憶之一，你很在意的、對你很有意義的某些事情推著你，不管外在的人怎麼想；你一定是非常成功、非常幸運，或是說你不可能這麼成功。

別誤會，毫無疑問地，你選擇的這條路、這趟旅程非常孤單。

我曾經見識過。即便我當時還是個小孩，但那對我的未來成人發展有持續的影響。

如果你仔細想想，開始某些事情，不管是創業或是全新的發明，或僅是追求跟傳統標準或是你家人期盼不同的個人夢想，任何破壞既有利益或思維，那你一定會對抗很多現有大型組織或更重要的人的利益或他們既定的思維。因此，這過程注定會充滿著衝突、痛苦和重重的寂寞。不管你幾歲或是從何而來。

而在去年，不同的時機點，我看到你們公司走過這個成長階段，看起來非常辛苦，每個人都很累。我想要提醒你們，這非常正常。

想想看，我父親當時45歲，我祖父母依然搬去跟他同住。你不會在雜誌封面的成功者故事裡面讀到這個，也不會從別人對你表面的描述中看到這個。但這就是殘酷赤裸真相。

而這沒什麼大不了。因為人生中所有值得奮鬥的事情，所有你真心想要做點改變的事情，總是困難的。所有有意義的事情都是困難的。不然，如果這麼容易，有人在很久以前就會做了。

突然之間，就像無數次一樣，我們又來到一年的年底。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可能很有挑戰的一年，很累的一年。

但當我們來到年終，想著我們過去所有做過的重大人生決定，不管我們是否有熱情和能量繼續追尋下一階段，對於許多還在追尋他們自己個人夢想的人，不管是開始某些事情，最終追尋童年的夢想，或只是要展開一段全新的生活，讓我們一起舉杯敬在人生旅程不同階段的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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