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活動將地球推向崩潰邊緣!科學家警告:地球離不宜居住還剩三分之一

來自8個國家的29名科學家為地球進行的「科學健康檢查」結果顯示,人類活動正在將地球推向崩潰邊緣。據13日發布於《科學進展》期刊的最新研究,維持地球生命系統運作的9項「地球限度」中,已經有6項限度超過地球可承載的臨界點,也就是說,我們正在邁向一個地球變得不再適合人類居住的未來,且已經走完三分之二的路程。

領導該研究的哥本哈根大學教授理查森(Katherine Richardson)表示,過去1萬年來的地球環境條件讓人類能安穩發展,但如今科學家已經不知道人類能否在重大、戲劇性的環境變化下生活。她表示,地球可以被看作是患有嚴重高血壓的病患,「這不表示一定會心臟病發,但確實大幅增加了風險」,而且「人類對整個地球系統的影響正在不斷增加。」

「地球限度」(planetary boundaries)能用來評估維持地球作為人類家園的穩定性和宜居性。理查森表示,突破6個限度本身不一定導致災難,但這是一個明確的警告信號,現在人類應該做的事情是幫地球「降血壓」,「為了我們自己和我們的孩子,我們需要減輕這6個限度受到的壓力。」

<cite>2022年7月17日,歐洲熱浪來襲,英國氣象局發布首次「極熱」紅色高溫警報。(AP)</cite>
2022年7月17日,歐洲熱浪來襲,英國氣象局發布首次「極熱」紅色高溫警報。(AP)

什麼是「地球限度」?

「地球限度」概念由瑞典氣候科學家洛克斯特倫(Johan Rockström)2009年首度提出。9個不同的地球限度,生物圈完整性(Biosphere integrity)、氣候變遷(Climate change)、淡水變化(Freshwater change)、海洋酸化(Ocean acidification)、臭氧層損害(Stratospheric ozone depletion)、大氣氣膠負載(Atmospheric aerosol loading)、土地系統變化(Land-system change)、新物質引進(Novel entities)、生物化學循環(Biogeochemical flows),代表著9個關鍵地球維生系統的極限,超出這些極限將危及它們維持健康地球的能力。

這一理論的核心前提是,維持地球系統在「全新世」(Holocene)時期所具備的復原力,是實現人類社會和經濟方面長期發展的關鍵條件。整個現代文明的崛起始於約1萬年前的「全新世」,當時地球處於一個安全穩定的狀態,適宜人類居住。隨著更多的地球限度被突破,這意味著地球系統正在遠離這種安全穩定的狀態。

<cite>據9月13日發布於《科學進展》期刊的最新研究,維持地球生命系統運作的9項「地球限度」中,已經有6項限度超過地球可承載的臨界點。(取自stockholmresilience.org)</cite>
據9月13日發布於《科學進展》期刊的最新研究,維持地球生命系統運作的9項「地球限度」中,已經有6項限度超過地球可承載的臨界點。(取自stockholmresilience.org)

9個地球限度,只剩臭氧層是安全的

科學家首次對所有9個地球限度進行量化,因此這次研究可被視為「對整個地球的首次科學健康檢查」,而結果顯示6個限度已經被突破,還有2個被認為接近突破:「海洋酸化」及衡量空氣污染程度的「大氣氣膠負載」。

唯一未受威脅的限度是大氣臭氧,1980年代開始,全球逐步禁用破壞臭氧層的化學品,地球的臭氧層有望在未來數十年間完全恢復。臭氧層損害最嚴重的南北極地區上空臭氧層將分別在2066年、2045年回復到從前的厚度。

科學家表示「最令人擔憂」的發現是,對人類居住環境尤其重要的4個生物系統相關限度,包含生物圈完整性、氣候變遷、新物質引進、生物化學循環,皆處於最高風險水平。其中「新物質引進」是指,由人類新引進地球系統的化學品、或既有物質的新形式,例如塑膠、農藥、核廢料等,2022年一項研究顯示該限度遭突破,意味著新化學品對地球環境造成超負荷的影響。

涉及生態系統健康運作的「生物圈完整性」限度早在19世紀末被突破,由於自然界被破壞導致野生動植物大規模減少。同樣的破壞,尤其是森林大規模砍伐,使與土地利用相關的「土地系統變化」限度在上個世紀被突破。「氣候變遷」的安全限度在1980年代末就已被跨越,「淡水變化」限度則在20世紀初已經被突破。

「生物化學循環」指的是環境中氮和磷的循環,近代人類過度使用肥料使許多水域受到這些營養物的嚴重污染,致使藻類數量暴增和海洋生物死亡。根據聯合國糧農組織(FAO)數據,每年農地施氮量是安全值的三倍。理查森領導的研究團隊首次評估了「大氣氣膠負載」限度,發現在一些地區,如南亞和中國等地,突破了地球限度。海洋酸化則被評估為惡化,並接近超越安全限度。

<cite>民眾目睹因熱浪高溫而釀成的大火不斷延燒(取自AP)</cite>
民眾目睹因熱浪高溫而釀成的大火不斷延燒(取自AP)

立刻為地球「降血壓」

基於「生物化學循環」、「氣候變遷」限度超出負荷的程度已經非常高,應對地球面臨的環境挑戰,必須採取兩個重要的行動。首先,我們需要停止使用化石燃料,因為它們的燃燒釋放出大量的溫室氣體,加速氣候變遷。其次,需要結束對環境有害的破壞性農業實踐,以保護土壤、水源和生態系統。

理查森向《今日美國》(USA Today)表示,量化地球限度確立了人類對全球環境影響的防護欄,「根據目前的科學理解,尊重這些防護欄,將最大程度地降低人類活動引發全球環境出現戲劇性且恐怕不可逆轉變化的風險。」

也就是說,地球限度並非不可逆轉的臨界點,但超越這些點之後,地球環境就會發生突然且嚴重的惡化。這些限度的突破意味著地球的生命支援系統可能出現根本性變化,風險也隨之顯著上升。

<cite>受到暖化衝擊,北極圈的地貌與生態正以驚人高速轉變,動物也出現「逃難潮」。(AP)</cite>
受到暖化衝擊,北極圈的地貌與生態正以驚人高速轉變,動物也出現「逃難潮」。(AP)

提出「地球限度理論」的洛克斯特倫指出:「科學界和整個世界對全球各地社會受到的極端氣候事件真的很擔憂。但更讓我們擔心的是地球韌性降低的跡象。」他現在擔任德國波茨坦氣候衝擊研究中心(Potsdam Institute for Climate Impact Research)主任,他表示,這種復原力的下降可能使全球升溫控制在1.5℃的氣候目標變得不可能,並可能將世界帶入真正的臨界點。

洛克斯特倫說:「如果想為地球上的人類實現安全、繁榮和公平,你必須回到安全的範圍內,但目前世界上並未看到這方面的進展。」未參與此研究的倫敦大學全球變遷研究學者路易斯(Simon Lewis)亦評論道:「地球正在進入一個新的、遠不如以前穩定的狀態,這無疑是對我們的強烈警告,在處理環境問題方面需要進行深度結構性的變革。」

更多風傳媒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