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保密防諜下重鹹 台女特工誘陸生？

文／朱易

二○一一年，時年三十四歲的台灣國防部軍事情報局女特工許莉婷（化名許佳瀅），色誘中國大陸來台就學學生、當時年僅十八歲的宋哲（化名）。一直等到宋哲返回大陸念碩士後，才成功獲取宋哲提供的中國國家重點實驗室論文與研究報告。這是中國大陸自九月十五日起一連兩天透過中央電視台、《環球時報》宣傳的台灣間諜案「危情諜影」中最受矚目的情節。

「危情諜影」情節多處不合理

中國大陸對這波宣傳的看重程度，可從事前的鋪排得知。從十四日下午起，許多中共黨政機關及學校就在官網上貼出通知，稱央視、《環球》將在十五、十六日陸續進行「反台灣間諜工作集中報導」，必須集體收看「以提高反間防諜能力」。十五、十六日央視晚間七點新聞聯播之後的《焦點訪談》節目，果然介紹中國國家安全機關近期展開的「二○一八－雷霆」專案行動，其中即包含前述色誘情節。

相關情節有許多不合理處，外界懷疑的焦點：首先是台灣國防部軍情局女特工是否存在「色誘」的工作要求？這本身已經不太可能；再者，以三十四歲年齡去色誘十八歲小男生，也存在執行上的難度。

其次，年紀輕輕的陸生究竟有何情報價值，以致軍情局女特工需要以身相許？對此，《央視》報導中對宋哲提供情報時的「碩士生」身分，到了《環球》的文字稿，改成了「博士生」，以增加可信度。不過，依宋哲年齡及「劇情」發展推演，此一劇本修改不甚合理──這個案子在一四年為中國國安部門破獲，宋哲年僅二十一歲。

一切都是全民國防教育日的課程

即使中共黨中央「編劇」用心如此，大陸網民仍不買帳。在央視微博訊息之下的留言欄，網民絲毫不顧黨中央「台灣間諜就在你身邊」的嚴肅呼籲，多數討論類如電視劇的劇情，相差十六歲的「姐弟戀」問題。網民並紛紛對照片中許莉婷的外貌品頭論足，有自嘆沒被選上者，有批評宋哲「不撿吃」者，有稱讚許莉婷「保養不錯」者。眼見情勢發展超出意料，央視相關微博十六日改為「精選評論」，而經過「精選」，一些「歪樓」評論再也看不到。

在央視、《環球》之後，接戲的是地方媒體，海南、山東、陜西三省的中國國家安全機關在十七日相繼公布七起台灣間諜案，意圖造成一股「談台諜色變」的氛圍。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雖然中國官方宣稱「近期」破獲「百餘起」台灣間諜案件，但所宣布的案例都是馬英九主政時期的陳年舊案，與當前民進黨主政時期的兩岸關係很難產生聯繫。

有論者認為，由一七年的畢業陸生周泓旭案開始，之後發展到新黨王炳忠，以致近期向統促黨張安樂施壓，在蔡英文政府主使下，台灣國安單位的種種作為，迫使中國國安單位只能大張旗鼓宣傳舊案反映，警告台灣應該適可而止，否則後續將有更強硬動作。有論者甚至扯得更遠、更離譜，稱中國也在向美國示警云云。

以上的討論都想得太多、太遠，真正的原因是，九月十五日是中國的「全民國防教育日」，中國主政者要求全大陸中小學生集體學習「台諜就在你身邊」的原因，主要是對內的「國防教育」，而不是對台灣宣示或對美國警告。

中國九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在○一年八月間確定，每年九月的第三個周六為「全民國防教育日」。這是中國第一個以法律形式明確規定的國防教育主題節日，其目的在弘揚愛國主義精神、普及國防教育。

因此，在十四日於網上發現相關訊息之後，駐北京的台灣媒體紛紛電詢中國國台辦，想瞭解事情的背景。而國台辦官員明確告知，他們雖然也看到了相關網上訊息，但不瞭解此事。

陸生來台灣就學意願恐降低

可知這是中國國安部門配合節日的宣傳活動，所以不必通知國台辦，所以一些劇情編排太過誇張，而國台辦後續也只能配合劇情，對「台灣有關方面」做出一些無可奈何的呼籲。國台辦發言人安峰山十六日在回答媒體詢問時說，「據向有關部門瞭解」（他沒說謊，原來真不知道），一個時期以來，台灣間諜情報機關大肆加強情報竊取和滲透破壞活動，希望台灣有關方面立即停止這些活動。

無論如何，在中國條條、塊塊的政治系統下，國安部門的單幹作風，國台辦管不著，甚至只能強顏配合。這次「國防教育」運作的直接結果就是：大陸學生來台灣就學的意願將進一步降低，因為交流變成統戰、統戰變成間諜，哪家父母、幾個學生願意承擔這種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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