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建中、英特爾的台灣囡仔！他「專挑難路」成蘋果晶片推手

文●李玟儀

一個專科畢業後才出國的台灣人，如何成為蘋果晶片關鍵推手？

時光倒回2008年，練維漢一則領英（LinkedIn）履歷更新訊息，讓《紐約時報》等媒體紛紛報導：蘋果正開發安謀（Arm）架構的iPhone晶片。

那一年4月，蘋果剛收購晶片設計新創PA Semi，該團隊成為蘋果晶片設計團隊的基礎。當時，《紐約時報》如此寫道：「PA Semi聚集了練維漢在內的一流晶片工程師。」

他順勢加入蘋果，直到2021年，受半導體業人稱「晶片大神」的吉姆．凱勒（Jim Keller）邀請，加入炙手可熱的北美AI晶片獨角獸Tenstorrent擔任首席CPU架構師。這是他職涯中第2次被這位大神挖角。

曾捨英特爾、超微錄取信
進薪水少25％公司挑戰自我

能躍上世界舞台，因為練維漢總是挑難的路走。

他是道地的台灣囡仔，國中時，母親從中華商場買了台仿製的蘋果電腦回家，他興奮探究當中晶片零組件。一顆種子在他心頭埋下：有一天要到美國，學全世界最強的技術。

當時他就讀升學名校大直國中，卻拒絕考上的建中，選擇就讀台北工專，學習第一手電子技術，再到美國就讀電腦工程研究所。

他的人生選擇總是如此，不在乎那條路是否好走，只在乎是否熱愛，能否得到更多挑戰。

1994年，他從美國研究所畢業後，選定當時業界最難的CPU做為職涯方向，一連收到了英特爾、超微（AMD）等5家公司的錄取信。

「我喜歡做一些別人不喜歡做的事，」練維漢說，當時如日中天的英特爾曾向他提出高薪，但，他卻選擇了當中最小、薪水低了25％的小公司。

他觀察這家叫NexGen的小公司，竟派8個人面試自己，每個人都問了非常難的問題，必有其厲害之處！

他加入後，因為團隊小，接觸機會多，厚實了他的能耐。而後，NexGen的優異表現讓他們被超微購併，超微因此推出首顆能與英特爾匹敵的CPU。他也開始在時任超微首席架構師的凱勒手下工作。

2003年，PA Semi成立，隔年，練維漢跟著被延攬為該公司副總裁的凱勒加入，成為第7號員工，「我喜歡從頭開始，別人做了什麼然後要我去做，就覺得沒意思！」

和晶片大神聊書、聊哲學
創新「不要錯過任何細節」

「我知道他很特別，」現任Tenstorrent執行長的凱勒對商周表示，他們在PA Semi一起工作時，練維漢曾負責一個非常複雜的專案，卻有辦法將全部設計牢記在腦海，與團隊協調、找出解方，「我們當時是很小的團隊，也承受很大壓力，維漢卻能應對得非常出色！」

而職涯中，他願兩度放下在超微、蘋果這樣大公司的成就，跟著凱勒開創新事物，除了愛挑難的路走，也是因為他總能在凱勒身上學到破框思維。

和凱勒前後一起工作約10年，練維漢最大體悟是：想創新，就須讓自己身心、行為都先革新，「如果你沒有走出自己的框框，怎麼談創新？」

凱勒總是如此實踐。他最常跟練維漢說：「Fuck around to figure out!（到處去鬼混一下，才會想到解方）」

「他很早就跟我講：維漢你別老是工作，去做些其他事！」如他喜歡騎越野單車，凱勒會說：「知道你為什麼快樂嗎？碰到新鮮東西時，大腦會給你回饋。」

「這是為什麼他很創新……，他（凱勒）不只是一個工程師，有時候，我覺得他比較像哲學家，」練維漢說，他們會一起玩風帆，或聊一本新書，「他想很多問題、看很多問題，也讀很多人的心，他對生物學、自然，還有社會組織、人際關係，都有自己一套（見解）。」

但練維漢說，創新的同時，要心細，「你不要錯過任何細節。」這讓他在PA Semi被蘋果收購之後，擔任CPU架構團隊主管，並持續在職場上發光。

當時，蘋果正設計業界首顆64位元安謀架構手機晶片，該A7晶片搭載於iPhone 5S，造成業界轟動。「維漢總願接受最難的挑戰，他是讓計畫實現的關鍵工程師之一，這結果鞏固蘋果做為業內頂尖CPU設計團隊的地位。」一名蘋果晶片團隊前高階主管回憶。

近兩年，一顆不服輸的心又促使他跳入下個戰場：AI。「我看到（AI）這個大浪，就在想這浪會推多遠，我非常好奇！」他加入Tenstorrent，要和凱勒一起，搶進當前被輝達寡占的AI運算市場。

願意面對最難的挑戰，更不斷破框，讓他從台灣躍上世界舞台，並持續在AI浪潮的最前沿推動革新。（更多精彩內容，請見1879期《商業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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