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突」之美】從禁止到包容多元 沖繩展出台日刺青文化

過去，沖繩女性會在手背上刺上「針突(hajichi)」刺青，類似台灣部分原住民族的刺青文化。然而19世紀末日本政府的禁令下，此風開始被視為野蠻惡俗，並逐漸隨著耆老一同逝去，直到今天，當地人才開始重新認識、欣賞這個文化。

11月4日，「沖繩的針突、台灣原住民刺青的歷史與今天（沖縄のハジチ、台湾原住民族のタトゥー「歴史と今」）」展覽在沖繩縣立博物館，結束了歷時1個月的展期。該展覽除了解說沖繩的「針突」風俗外，也同時介紹台灣原住民的刺青文化。

展場展示了10具刻著「針突」刺青紋樣的義手，手背上散布著圓形、長條、三角形、正方形與十字型等青色圖案，手指上也畫上了青色的長條紋。這就是以往沖繩已婚女性的「針突」，曾是當地被視為理所當然的女性成人儀式。她們將婚姻美滿的祈願，以針突的形式寫在手背上，而能忍受刺青時，一根一根竹針刺在手上的痛，也被認為是能吃苦、與娘家和諧相處的象徵。

對於從前的沖繩人而言，針突展現的是一種女性之美。本展覽的企畫者山本芳美教授說，針突不只是女性的憧憬，以及爭奇鬥艷的目標，男人也看到女人手上的針突，也會覺得「那麼美麗的手做的飯，一定很好吃吧！」

但距今120年前的1899年（明治32年），明治政府在沖繩縣下達了「文身禁止令」，針突風俗遭到了禁止。山本指出，這是「文明開化」政策的一環，政府擔心刺青影響外國人觀感，是箇中背景。針突於是隨著禁令，從「美的象徵」轉變為「醜陋」的羞恥烙印：女性拍照時，為了把手藏起來，會避免拍攝正面；本來蘊含各種吉祥含意的針突，甚至反而成了夫婦離婚的原因。

台灣原住民和沖繩人一樣，有被日本政府禁止刺青文化的歷史。針突和台灣原住民刺青，同樣都隨著世代交替，逐漸凋零。沖繩最後一批有針突女性的照片攝於上世紀90年代，到了2016年，最後一位針突耆老也謝世了，此風俗即成為絕響。而今年9月14日，臺灣的紋面國寶柯菊蘭女士（Yaki）也因病逝世，年過九旬，現居新北市的林智妹女士，成了碩果僅存的紋面文化代言人。

儘管如此，兩地都不乏有人試圖復甦刺青文化。10月5日，排灣族刺青師Cudjuy Patjidres（宋海華）受該展覽邀請，於沖繩縣立博物館舉辦座談會。來自沖繩縣沖繩市，現年30歲的藝術家吉山森花，兩手也都施加了針突。她認為，針突曾是女性的驕傲，想像祖先的心情，自己心中也充滿了「生在沖繩真好」的榮耀。

遠在東京都，致力於復興傳統刺青的刺青師大島托，數年前起也接到了來自沖繩縣、鹿兒島縣奄美地區（本為琉球群島一部分，1603年割讓給薩摩藩）等地，接受了約20件施加針突的請求。近年來文化多樣性受到重視，讓他感到越來越多人願意面對自身文化淵源了。

山本芳美指出，橄欖球世界盃與東京奧運即將來臨，訪客將從世界各地遠道而來，她希望該展覽能讓日本社會能思考「要怎麼對待刺青文化」的議題。義手展品的雕刻師藏本也希望該展能讓參觀者以傳統與個性的角度，重新認識「針突」文化。

資料來源:朝日新聞、每日新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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