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金馬獎專訪/耿軍《漂亮朋友》是純愛片「悲劇變喜劇」 入圍八獎:保住名聲
大陸導演耿軍所執導的《漂亮朋友》,將鏡頭瞄準中年同志尋找愛情、接受自我的故事。創作靈感來自一名朋友離婚後,對婚姻產生懷疑,後來更發現自己是同性戀。劇本原本是個悲劇,但在經歷疫情後,耿軍有感於日常生活受到很多限制,人和人之間得保持距離、戴上口罩,讓他想拍出人跟人之間互相靠近、有親密感的電影,於是畫風一轉,將悲劇轉成喜劇。
耿軍2020年4月著手寫劇本,電影到了2023年2月開拍,中間劇本做了不少修改,除了轉為擅長的喜劇風格,第二稿劇本開始也加入了女同志的故事線,「我覺得這樣這個世界會更加寬廣,愛情世界也會打得更開,假婚則是聽到身邊朋友說的故事,這裡邊充滿了波折和坎坷,非常讓人有感觸。」
《漂亮朋友》一如耿軍過往的風格,幽默嘲諷又帶點古怪,許多台詞讓人會心一笑,「我覺得最直接的就是我對這個環境的回饋吧,但我喜歡用喜劇的方式,因為大家在日常生活裡面,其實都會有或大或小的遭遇,這些遭遇有的時候我們解決不了,沒有及時能夠排解掉,會壓抑自己。」因此創作時,他想用喜劇將這些排解不了的哽塞,在電影裡能好好抒發。
耿軍將《漂亮朋友》形容為純愛電影,對團隊來說完全是新的挑戰,比起過去的作品,喜劇及情感的濃度都更高,嘗試跟觀眾有更多互動,「我們成長的過程中,看到了很多非常喜歡的純愛電影,到了中年之後,仍然對這樣的電影念念不忘,我就覺得啊,我的這些演員演一部純愛電影,雖然本身就可能是一個奇蹟,但我覺得我們完成得很好。」
對於角色們並非以俊男美女為主流導向,耿軍回想起2010年和趙亮導演拍攝關於HIV感染者的紀錄片,聽很多同性戀者分享自己動人的愛情故事,「他們都是我們大街上的普通人,當電影銀幕長時間被帥哥和美女占據的時候,我想要創造普通人仍然有美感,他仍然也是受喜歡的,這種對於我來說,其實是一個很美好的事。」
最後張志勇和徐剛的對話,更是耿軍作品難得一見角色間深刻、掏心掏肺的對話,他認為有了前面的幽默,傷感氛圍才能更加突出,「傷感傷感就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突然又傷感了,就像過山車嘛,起起伏伏。」
這幕拍攝時,劇組都深受感動,見兩位男主角「拿心換心」的真摯對話,耿軍直呼:「我覺得他們演得比我寫的好!」尤其此次的同志角色對兩位男主角來說,完全是新的挑戰,入圍影帝的張志勇當時每天晚上拍完都會跟耿軍說:「哥,我今天又過了一關。」顯見對自己的表現也相當滿意。
另一段讓耿軍喜愛的場景,則是女同志伴侶在天橋上說出一連串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台詞,如「巴巴爸爸、巴巴媽媽」,這是取材自法語動畫《泡泡先生》的片頭,會拍攝該橋段的原因,是因天氣預報隔天會下雪,原本劇組打算不拍攝,但攝影師王維華堅持這難得的雪景,耿軍便在兩三個小時內,即興寫出這場戲,他開玩笑說,如果觀眾看完能把這一大段台詞背起來,就送上小禮物。
上次來台參加金馬獎已是2017年,今年以新片《漂亮朋友》入圍金馬獎八項大獎,耿軍當時得到消息又驚又喜,很開心團隊得到肯定,尤其提名原著劇本,讓他格外有感觸,「當時我們每天拍完戲回去的路上,我就邊走邊變換角色,再說一遍這些台詞,晚上開會總結當天的工作,我就會跟大家開玩笑說:『哎呀我今天又保住了一個劇作家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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