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單厚之】兒福聯盟置產風波—還賴功德一個公道了

兒福聯盟花3.7億在內湖買辦公室，被質疑是拿善款來繳房貸，雖然兒福聯盟一再解釋、澄清，仍然不敵網民的猛烈砲火。根據媒體報導，兒福聯盟昨天電話整天滿線，有的是咒罵、有的表明退捐，讓兒福聯盟的同仁邊接邊哭。

根據兒福聯盟的說明，買房經費是從民國87年呈報教育部提撥部分所得轉為購物基金，是累積21年才攢到的錢。社福團體是鄰避機構，房東跟政府提供的地方都極不穩定，有服務點甚至2年搬4次家，嚴重影響到員工的工作和服務品質。

但這樣的說法，很多網民依舊不買單，強調自己捐錢並不是讓兒福聯盟買房的，兒福聯盟應該每年都把善款執行完畢，怎麼可以有剩餘？也有網民認為，兒福聯盟不應該買這麼高價的房子，「3.7億可以繳20年的房租了」，或認為兒福聯盟應該在更偏遠的、更便宜的地方置產。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假如兒福聯盟在87年起心動念時就直接置產，同樣的辦公室大概不到1/3的價格就可以買到。不僅早就有了自己的家，也讓民眾的善心同步增值。

兒福聯盟應該算是國內知名、績效良好、財務透明的社福領頭羊，連兒福聯盟都遇到這樣的攻擊，其他社福的狀況就可想而知了。

根據Yahoo民調，大概只有不到3成的民眾會固定捐款給公益團體，考量到沒捐的人應該沒有太高的意願參與，實際上的比例應該遠低於此。再看看兒福聯盟臉書下的留言，那些人的態度彷彿是那3.7億都是自己捐的，兒福聯盟是從自己的口袋裡偷了3.7億。

在這些人的眼中，「出錢的是大爺」，不管自己到底捐了多少，這3.7億自己都有權過問。而拿錢的兒福聯盟，身份就應該矮自己一截，就活該要「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而且還要「回也不改其樂」。

所以如果兒福聯盟在內湖有個辦公室，出入不比人矮一截，自己就沒了優越感、就少了捐錢的爽度，但如果辦公室在蘆洲、五股之類的，就一點問題都沒有。講白了，他們不僅把受捐助者當乞丐，也把社福團體當丐幫。既然是丐幫，就要有丐幫的樣子，穿百衲衣、吃千家飯。

大概就是兩年前的此時，當時的行政院長賴清德講出「功德說」，內文提到第一線照服員的薪水可能3萬多，勉勵大家「把它當作功德台灣的社會理念、做善事的行為」，結果引來社會一遍撻伐，也是賴清德聲望下挫的起點。不知道當時的賴清德，是否受到內部網軍的攻擊，但如今看來，是該還給賴清德一個公道。

賴清德顯然非常清楚社會的現實，只是不小心戳破了真相。社會上就是有這麼多人，把社工、把社福當作是「做功德」，「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導致社工根本留不住人，相關科系畢業生根本不願意入行，留下來的都只能拿做善事來自我安慰。

不只社會把這些當成做功德，我們的政府、學界也把這些當成「做功德」，以台灣最迫切需要的長照來說，《長期照顧服務法》就明訂提供住宿服務的機構，必須是財團法人跟社團法人。簡單講，就是要以公益為目的、不以賺錢為目的。

提供服務的法人不能賺錢，從業人員自然也賺不到錢。這種反資本、反市場機制的規定，自然無法吸引到足夠的優秀人才，也沒辦法提供足夠的服務。所以好一點的機構排到天荒地老、排到人死了都住不進去；所以我們的長照都只能靠外籍看護支撐，哪天只要東南亞國家緊縮了，「鳳凰不來、雞也走了」，我們的長照體系就立刻崩潰。

看看國外的例子，社福、社工雖然不是高薪的工作，但也絕對不算太差。不讓人拿像樣的薪水、在像樣的地方辦公，自然就不會有穩定、像樣的服務品質。最終受害的，正是這個社會中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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