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半山專欄】印度已經叛變了嗎?
一個上週,俄羅斯外交部長謝爾蓋·拉夫羅夫在俄羅斯國際事務委員會(RIAC)透過視訊連線主辦的俄印聯合論壇上證實,自全面入侵烏克蘭以來,普丁首次正式訪問印度的準備工作正在進行中。鑑於莫迪去年六月連任後首次出訪就是前往莫斯科,這位俄羅斯獨裁者決定近期訪問該地首先是向莫迪表達善意。毋庸置疑,印度總理也與其他 24 位「全球南方」國家元首一起出席了當年稍後在喀山舉行的第十六屆金磚國家峰會。同時,戰後雙邊貿易額到 2024 年底將成長四倍多,達到 660 億美元,雙方都計劃在五年內達到1,000 億美元大關。碳氫化合物、鋼鐵和武器進口佔了這筆營業額的最大份額,導致新德里的貿易逆差膨脹至 570 億美元。
薩希爾·梅農(Saahil Menon)發表在最新一期《地緣政治》(The Geopolitics) 的<印度已經叛變了嗎?>( Has India Gone Rogue?)指出,在自由世界大部分國家都對普丁的殺人政權避之不及的情況下,印度卻邀請像普丁這樣被起訴的戰爭罪犯訪問新德里,這顯示這個南亞巨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民主國家,更別提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了。薩希爾·梅農是駐杜拜的投資分析師。
莫迪外交政策策略源於他對中國的自卑感
儘管如此,執政的極右翼印度人民黨(BJP)仍決心維護印度與俄羅斯「久經考驗」的友誼,儘管面臨二次制裁和聲譽受損的風險。與前任內向型的外交政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莫迪強勢而又保守的外交政策策略,很大程度上源於他對中國的自卑感,因為印度在世界舞台上一直在追趕中國。值得回顧的是,在普丁發動「特別軍事行動」的幾週前,意識形態一致的北京和莫斯科簽署了一項無限制協議。
另一方面,印度則與克里姆林宮達成了遠沒那麼重要的“特權戰略夥伴關係”,這種夥伴關係幾乎完全是交易性質的。根據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 (SIPRI)的數據,印度除了每天廉價消耗 154 萬桶俄羅斯禁運原油並以數千名無辜烏克蘭人的生命為代價外,其 36% 的武器仍從俄羅斯採購,而其現有硬體的 65% (包括直升機、坦克和戰鬥機)恰好是蘇聯製造的。此外,俄羅斯國家原子能合作公司Rosatom繼續負責監督印度最大的核電廠庫丹庫拉姆 (Kudankulam)的維護和擴建,該核電廠提供印度約三分之一的核能發電量。
為了加強民間聯繫和跨文化意識,俄羅斯已經向印度公民提供了簡化的電子簽證服務,甚至提議今年徹底取消對獲得認證的印度旅遊團的入境要求。目前,俄羅斯旗艦航空公司俄羅斯國際航空公司每週在兩國之間運營12 個定期航班,每天都有從莫斯科直飛印度首都新德里的航線,以及每週兩次飛往熱門度假勝地果阿的航線。儘管如此,往返旅行的便利性使得印度實際上成為了俄羅斯度假者和移民湧向東協地區的中轉樞紐。
為什麼西方仍然將印度視為第三世界國家?
2022 年俄烏衝突之後,RT和Sputnik等國家支持的宣傳機構大力押注並鞏固了其在印度的存在,尤其是因為印度擁有傳統英語圈以外最大的英語人口。除了利用親克里姆林宮的訊息劫持當地媒體之外,RT 還試圖透過在印度主要大都市開展發人深省的廣告看板活動來煽動反殖民情緒,提出諸如「為什麼西方仍然將印度視為第三世界國家?」、「歐洲的問題應該是印度的問題嗎?」等問題。以及「英國為什麼不歸還光之山鑽石?」。
印度在現任政府的薄弱領導下陷入了新聞自由危機,根據無國界記者組織 (RSF)最新的指數,印度在 180 個國家中的排名已跌至第159 位,與波斯灣的一些神權國家處於同一水平,因此,上述俄羅斯廣播公司都避免對印度人民黨進行任何批評。更廣泛地說,莫迪總理的領導風格與普丁的一人統治極為相似,以至於在裙帶資本主義、瀆職和無法無天的問題上,印度實際上就是「沒有雪和氣的俄羅斯」。
在他任職期間,財富不平等現像明顯惡化,最富有的 1% 的人或「億萬富翁拉吉」——其中許多人是莫迪的親密密友——現在控制著印度總收入的 22.6%。這些寡頭中最富有的是穆克什·安巴尼,他從持續的烏克蘭戰爭中獲得了豐厚的利潤,這要歸功於他旗下的煉油廠最近與俄羅斯石油公司達成的一項為期 10 年的協議,該協議規定每天進口 50 萬桶原油,每年價值約為 120 億至 130 億美元,更不用說他的公司信實超過他的公司將透過美國出售了 7 億美元的貨幣。同時,他的兄弟阿尼爾一直致力於加強印度本土火砲生產能力,並與俄羅斯承包商建立多家合資企業,在國內製造護衛艦、潛艇和防空系統。儘管在七國集團(G7)經濟體尋求減少對中國市場的過度依賴,並遏製印度洋-太平洋地區日益好戰的中國人民解放軍(PLA)之際,印度可能被視為一個不可或缺的製衡力量,但莫迪作為總司令的坎坷過去和糟糕的人權記錄,有助於解釋他對俄羅斯等惡意但不帶評判的行為者的偏愛。
印度與伊朗的關係也同樣密切
由於莫迪在擔任首席部長期間默許了 2002 年古吉拉特邦大屠殺,導致 1000 多名穆斯林居民死亡,他被宣佈為不受歡迎的人,並在近十年內被禁止進入美國。作為印度教民族主義意識形態(印度教的清教徒式和至上主義分支)的堅定擁護者,莫迪繼續踐踏印度宗教少數群體的權利,並在曾經以多教派融合為榮的社會中煽動嚴重的宗派緊張局勢。對外,他涉嫌2023年在加拿大殺害著名錫克教分離主義者哈迪普·辛格·尼賈爾 (Hardeep Singh Nijjar)的 事件,以及挫敗針對美國印度僑民成員的暗殺陰謀,最終導致時任總統喬·拜登 (Joe Biden)拒絕了莫迪的共和國日邀請。
除了與俄羅斯的「全天候」友誼之外,印度與伊朗的關係也同樣密切,甚至在一年前大力遊說伊朗加入金磚國家。在唐納德·川普 2018 年退出《聯合 全面行動計劃》(JCPOA)並隨後採取「極限施壓」行動之前,印度是伊朗原油的最大買家之一。物流方面,連接聖彼得堡和孟買、途經伊朗的國際南北運輸走廊(INSTC)全長7,200公里,是印度、俄羅斯和伊朗伊斯蘭共和國三邊合作的瑰寶。印度撥出 1.2 億美元用於開發伊朗恰巴哈爾港,將其作為這一連通項目的一個重要節點,從而幫助重建德黑蘭極不受歡迎的教權主義政權,該政權距離被掃入歷史的垃圾堆只有一步之遙。印度與地球上可以說是兩個最不穩定的力量之間的交易令人質疑,這足以讓西方重新審視印度在多大程度上是一個「志同道合」的盟友,並譴責莫迪政府間接助長和延長了烏克蘭戰爭。